第491章 家书(1/2)

战地医疗帐篷的灯光直到深夜才熄灭。

宋墨涵检查完最后一个伤员的换药情况,签完交接记录,已是凌晨一点。她揉了揉酸痛的脖颈,手腕上的淡金痕迹在昏暗光线下若隐若现——经过三天休养,能量核心的裂痕已初步稳定,但沈建国军医仍严令她禁止使用任何能量。

帐篷帘被掀开,顾锦城端着一杯冒着热气的牛奶走进来。他刚结束夜间巡逻,作战服上还沾着露水和泥土。

“该休息了。”他把牛奶放在桌上,语气是不容商榷的温柔。

宋墨涵接过杯子,指尖触到他手上的老茧:“你也是。我听周明远说,你今天带队清剿了东南方向三处侦察哨点。”

“常规任务。”顾锦城在她对面的折叠椅上坐下,目光落在她左手无名指的戒指上,“适应吗?”

宋墨涵转了转那枚用装甲板碎片打造的戒指,金属在指尖泛着暗哑的光泽:“有点重,但……很有安全感。”

两人相视而笑,帐篷里弥漫着难得的宁静。远处偶尔传来巡逻队的口令声,但这片医疗区在深夜里相对安静。

“沈医生下午找我谈过了。”顾锦城忽然说,声音低了些,“关于我们能量共振疗法的后续安排。”

宋墨涵放下杯子:“他说什么?”

“建议我们每天进行两次稳定循环,每次不超过三十分钟。”顾锦城从口袋里取出一张手写的注意事项,“他还列了清单,包括饮食、休息时间、禁止事项……比部队条例还严格。”

宋墨涵接过纸张,上面是沈建国工整的字迹。条目详细到近乎苛刻:每日睡眠不少于七小时;避免高负荷脑力劳动;禁止参与大型手术;能量循环时需有医护人员在场……

她苦笑:“沈医生这是把我们当重症监护病人了。”

“他是对的。”顾锦城握住她的手,“墨涵,在晨曦基地那一次,我真的……”他顿了顿,声音有些哑,“我经历过很多生死关头,但从没有那样恐惧过。”

宋墨涵反握住他的手,感觉到他掌心的细微颤抖。这位战场上令敌人闻风丧胆的铁血队长,只有在提起她安危时才会流露出这样的脆弱。

“我答应你,”她轻声说,“会好好配合治疗。但你也要答应我,不要过度保护。我是医生,也是军人,我有我的职责。”

顾锦城沉默片刻,最终点头:“好。但大型手术必须由沈医生批准。”

“成交。”

帐篷外传来脚步声,林薇的声音响起:“队长,宋医生,抱歉打扰——有你们的信件。”

信件?在战区的临时前哨站,纸质信件几乎是奢侈品。

林薇走进来,手里拿着两个牛皮纸信封,边缘已有些磨损:“是军邮系统送来的,说是加急件。”

顾锦城接过信封,第一个上面是军方的正式封条,收件人是“第七战区特种作战分队指挥官顾锦城中校”。另一个则简单得多,收件人是“宋墨涵医生”,字迹娟秀。

宋墨涵认出那是母亲的字迹,心跳莫名快了一拍。她拆开信封,里面是两页信纸和一帧小小的照片。照片上是父母在自家小院里的合影,笑容灿烂得与这个炮火纷飞的世界格格不入。

信的内容很寻常——母亲絮叨着家里的桂花开了,父亲的老寒腿又犯了,邻居家添了孙子。但在信的末尾,有一行新加上去的字,墨迹比其他部分深:

“涵涵,听说前线有人向你求婚了?什么时候带回家看看?妈妈准备了新的被褥。”

宋墨涵眼眶一热。军邮系统有基本的保密措施,但显然,某些消息还是不胫而走了。

她看向顾锦城,发现他正盯着自己的信封,眉头微皱。那封信是军部人事司的正式公函,内容简短却沉重:

“顾锦城中校:根据《战时军官婚姻管理条例》第七条,现役作战部队指挥军官申请婚姻登记,需经所在战区政治部审核批准。您提交的申请已受理,审核期预计三十个工作日。在此期间,请确保申请事项不影响作战任务执行。另,根据第八条规定,若申请人为双能量持有者,需额外提交医疗安全评估报告。”

信末还附了一份表格,需要战区医院出具正式的“双能量共鸣安全评估”。

顾锦城把信纸拍在桌上,声音冷了下来:“三十个工作日?还要医疗评估?”

“这是规定。”宋墨涵反而平静,“战时特殊时期,军队对指挥官的婚姻审核一向严格。更何况我们情况特殊。”

“我们的情况不应该成为障碍。”顾锦城站起来,在狭小的帐篷里踱步,“如果连自己的婚姻都不能自主,我们拼命守护的到底是什么?”

“你守护的是这个国家的每一个家庭能够自主。”宋墨涵走到他面前,仰头看着他,“也包括我们未来的家庭。”

顾锦城停下脚步,深深看她一眼,忽然将她拥入怀中。他的拥抱很用力,像是要把她揉进骨血里。

“我只是不想再等了。”他在她耳边低语,“战争不知道什么时候结束,每一天都可能是最后一天。我想给你一个名分,一个真正的家。”

宋墨涵靠在他胸前,听着他有力的心跳:“我们现在这样,已经是家了。”

帐篷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沈建国的声音传来:“宋医生!急诊!”

两人立刻分开,宋墨涵抓起白大褂:“什么情况?”

“是苏晚。”沈建国掀帘进来,脸色凝重,“她突然高热昏迷,生命体征不稳定。苏教授说是能量反噬——她在晨曦基地时被强制激发了部分潜能,现在身体承受不住了。”

医疗帐篷瞬间进入紧急状态。

苏晚躺在监护床上,脸色潮红,呼吸急促。苏文远守在床边,握着女儿的手,眼神里满是自责和恐惧。

“我不该带她去基地……是我太急于证明理论了……”

宋墨涵已经戴上手套,快速检查苏晚的生命体征:“体温41.3度,心率140,血压90\/60。沈医生,准备冰敷降温,静脉注射退热药。”

“试过了,没有效果。”沈建国调出监测数据,“她的能量读数异常活跃,但处于完全失控状态。普通医疗手段不起作用。”

顾锦城站在监护区外,忽然开口:“需要能量引导吗?”

所有人看向他。

苏文远眼睛一亮,但又黯淡下去:“理论上可以,但引导者需要极高的控制精度,稍有不慎就会引发更严重的反噬。而且引导者自身也会承担风险——”

“我可以试试。”宋墨涵打断他,已经取出了能量检测仪。

“不行。”顾锦城和她几乎同时开口,语气同样坚决,“你的能量核心还没恢复。”

“但这里只有我和顾队长是双能量持有者。”宋墨涵看向苏文远,“教授,你说实话,如果没有能量引导,苏晚撑过今晚的几率有多大?”

苏文远沉默了几秒,声音嘶哑:“不超过百分之三十。”

帐篷里一片死寂。

沈建国看向宋墨涵:“如果你执意要做,必须在能量共振状态下进行。只有双星共鸣的稳定性才能确保引导过程安全。”

“那就这么办。”宋墨涵已经做出决定,她看向顾锦城,“我们需要你的支持——不是代替我,是支撑我。”

顾锦城看着她眼中的坚决,知道无法改变她的决定。他深吸一口气:“需要我做什么?”

“像上次一样,建立能量循环。但这次,我会把大部分引导工作交给你,我只负责建立连接通道。”宋墨涵快速布置,“苏教授,您来指导具体引导路径。沈医生,准备肾上腺素和能量稳定剂,随时应对突发情况。”

临时手术方案在五分钟内确定。这不是传统意义上的手术,而是一次精细的能量操作,风险不亚于在刀尖上跳舞。

顾锦城和宋墨涵分别躺在苏晚两侧的医疗床上,三人的手通过特制的导电凝胶连接在一起。沈建国将监测电极贴在他们的太阳穴和胸口,屏幕上开始滚动复杂的能量波形。

“开始吧。”宋墨涵闭上眼睛。

顾锦城握住她的手,另一只手轻轻搭在苏晚的手腕上。淡金色的光芒从两人连接处亮起,缓慢而稳定地流淌。这一次,能量的流转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温和,像春日的溪流,而非奔腾的江河。

苏文远紧盯着监测屏,轻声指导:“先从手太阴肺经开始……对,就是这样……慢慢来……”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帐篷里只有仪器规律的滴答声和几位医生压低的呼吸声。宋墨涵的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但她控制的能量通道稳如磐石。顾锦城则按照苏文远的指示,小心翼翼地将苏晚体内狂乱的能量一丝丝导出,通过宋墨涵构建的通道,导入自己的能量回路进行缓冲和净化。

这个过程极其消耗精神力。二十分钟后,顾锦城的手臂开始微微颤抖——他不仅要控制能量输出,还要承受苏晚能量反噬带来的冲击。

“顾队长,还能坚持吗?”沈建国担忧地问。

顾锦城咬着牙点头,汗水已浸湿了作战服的后背。

宋墨涵感知到他的状态,悄然调整了能量分配,将一部分压力转移到自己这边。她手腕上的淡金痕迹再次发亮,能量核心传来隐约的刺痛,但她面不改色。

又过了十分钟,苏晚的体温开始下降,呼吸逐渐平稳。

“成功了……”苏文远的声音带着哽咽,“能量读数正在恢复正常。”

沈建国立刻组织后续治疗,而顾锦城和宋墨涵的能量连接仍维持着,直到确保苏晚的状况完全稳定。

断开连接的那一刻,两人几乎同时瘫倒在医疗床上。

沈建国快速检查他们的状态:宋墨涵的能量核心裂痕有轻微扩大,但仍在可控范围内;顾锦城则因为承受了大部分反噬冲击,能量回路出现短暂紊乱,需要休息恢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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