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东皇重生（1/2）

（本书无系统，无系统，无系统……）

浪浪山

阴冷的山风卷过枯枝，发出呜咽般的呼啸。嶙峋怪石间，一道身影突兀地伫立着。

青年身着残破却依旧能辨出日月星辰纹路的古老袍服，面容俊美，身姿挺拔，此刻却一脸茫然，双眸空洞地眺望着远方翻滚的铅灰色云海。

片刻后，他苍白的指尖，带着一丝不确定的颤抖，抚上冰凉的脸颊。

“吾…这是…又活了？”

喃喃的低语转瞬间便被山风撕碎。

随即，两行清泪毫无征兆地从那深邃的瞳孔中滚落，滑过苍白的面颊。

青年嘴角先是无意识地抽动，继而咧开一个似笑非哭、扭曲至极的弧度。

“呵……呵呵呵……哈哈哈……”

低笑如同受伤野兽的呜咽，瞬间拔高，化为一声声撕心裂肺、泣血般的凄厉长嚎！

“啊——！！！为什么！！！”

那青年悲怆的嘶吼穿透云霄，瞬间席卷整座浪浪山！山林间，无数飞禽走兽仿佛被其感染，齐齐发出惊恐绝望的哀鸣，草木也为之低伏。

“为何独留吾一人苟延残喘？”

“大哥！羲和！常曦！吾的侄儿们啊——！”

癫狂的嘶吼在山谷间回荡，字字泣血。

“败了…没了…全都没了……天庭崩塌，妖庭荣光……灰飞烟灭……”

东皇太一，这位曾统御洪荒亿万妖族、执掌先天至宝混沌钟、傲立于圣人之下绝巅的巍巍皇者。

此刻披头散发，双目赤红如血，周身气息混乱激荡，似魔非魔，状若疯癫，他无法接受这一切。

不多时，他浑身的力量被抽空，颓然瘫倒在冰冷的草地上，口中只剩下无意识的、破碎的低喃，如同濒死者的呓语。

是的，此人正是东皇太一！远古洪荒天庭的至尊主宰！此刻的他，哪还有半分昔日号令群妖、气吞寰宇的无上威严？

更像一头被命运彻底击垮、流落荒野的……丧家之犬。

不知过了多久，他将那汹涌澎湃的悲痛与癫狂，强行镇压在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最深处。

他深吸一口气，再抬头时，俊美的脸上已是一片冰封般的冷峻。唯有眼角残留的一抹猩红，和周身弥漫开来的、近乎实质的刺骨杀意，无声地诉说着那被深深埋葬的滔天怨恨。

在与巫族最终决战前夕，他曾有过一丝模糊的警兆，预感到一丝不对。

但那时，整个妖庭都沉浸在九位金乌太子惨死于大巫后羿箭下的悲痛与怒火之中，复仇的火焰遮蔽了妖庭中所有人的理智。

更何况，是他东皇太一，亲眼目睹了侄儿们如烈日般陨落的惨烈！这血仇，唯有巫族之血才能洗刷！

于是席卷洪荒的巫妖大劫，在冲天的恨意下轰然爆发！其惨烈程度，纵是后世大能回想，亦是心有余悸。

真是金仙如草芥，大罗亦难自保，唯有准圣，方有资格在血色旋涡中挣扎！

纵使他东皇太一，被誉为圣人之下第一人，凭借混沌钟之威与无上神通，硬撼八大祖巫而不落下风！

但最终，为了掩护妖族残部撤离，他选择了最惨烈的结局——自爆本源！试图与强敌同归于尽！

然而，就在那足以毁灭一切的恐怖能量爆发的瞬间，他的意识却诡异地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清明。一丝迟来的、冰冷的明悟涌上心头。

“量劫！”

无量劫气蒙蔽了所有大能的灵台，无论是他，还是帝俊，亦或是十二祖巫，都不过是劫数之下身不由己的棋子！

何其可悲！何其可笑！

“呵……”

一声充满无尽嘲讽的嗤笑，从他苍白的唇间溢出。

“多亏了混沌钟，不幸中的万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