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离开之前，要好好告别啊（1/2）

佐伯虎次郎和不二周助分别给家里打了电话，简单说明了晚餐安排后，便一同走向了他们常去的那家餐厅。

餐厅里灯光暖黄，气氛温馨。佐伯努力维持着平日的模样，絮絮叨叨地和不二聊着最近的比赛、校园里的趣事，甚至还硬着头皮讲了两个冷笑话。只是当笑话落进空气里，他自己先干笑了两声，那笑声的尾音却带着几分飘忽不定。

不二握着筷子的手微微一顿，抬眼望向对面的少年。他看见佐伯的指尖无意识地在杯沿画着圈，眼神时不时飘向窗外的暮色。明明心事重重，却还要强撑着扯出轻松的笑容。不二没有点破，只是不动声色地放慢了用餐的速度，安静地陪着他，默契地给予他整理思绪的时间。

这顿饭从华灯初上吃到夜色深沉，连邻桌都换了两拨客人，佐伯却始终没有提起今晚相约的真正目的。或许是怕破坏了用餐的气氛，或许是那句“要走了”在喉间滚动了太多遍，始终难以出口。小少年只能借着夹菜、倒茶的间隙，把话题一次次往无关紧要的地方引，像是想把这顿饭拖得再久一点，拖到夜色彻底漫过整条街。

终于还是到了要走的时候。出了餐厅门，晚风带着凉意拂面而来，佐伯忽然停下脚步，声音轻轻的：“周助，一起散步回去吧？”

不二转过头，对上他眼底那份小心翼翼的恳请，便弯起眼睛点了点头：“好啊。”

安静的街道上，只有两人的脚步声交替着响。佐伯忽然转过身，背对着前方倒退着走，双手还像往常那样搭在脑后。

他故作轻松地看着不二，嘴里继续扯着不着边际的话题——从搁置了好长一段时间的两人秘密训练计划，说到校门口新开的面包店。

不二就走在他的身前，配合他的脚步放缓节奏，偶尔应一声，目光却始终落在他那强装笑颜却难掩紧绷的嘴角上。

直到佐伯硬邦邦地抛出第三个冷笑话，话音还没落地，不二忽然上前一步，轻轻拉住了他的手臂。

“小虎，” 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丝不容回避的认真，“你想说什么？”

被拉住的瞬间，佐伯搭在脑后的手猛地垂落下来。他脸上那抹刻意维持的笑容，就像被风吹散的雾，一点点褪去，最后只剩下难掩的涩然。他抬起头，直直地撞进不二那双总能看透人心的眼睛里——那里面盛着的担忧，让他再也无法继续绕圈子。

沉默在两人之间漫延了几秒，他终于松了口气似的，声音低得像在自言自语，却又字字清晰：“周助，我…… 可能要暂时离开了。”

两人刚好停在街角的路灯旁，暖黄的光落在佐伯的头上，在他的脸上投下一道浅浅的阴影，连带着他的眼神都暗了几分。

不二脸上的温和笑意，在听到那句话的瞬间骤然凝固了。那双总是盈着笑意的冰蓝色眼眸里，清晰地掠过一丝毫无防备的错愕。

“就在决赛前。”佐伯没有避开他的目光，语气平稳地补充道，“我父母复合了，希望一家人尽快在千叶团聚。转学手续已经办好了，去六角中学。我……必须要在下周一之前到新学校报道。”

不二沉默地听着，脸上的表情从错愕，渐渐转为刻意的平静。他能清晰地感受到佐伯平静语气下压抑的波澜，那份对家庭团圆的期待，以及对团队和友情的巨大愧疚与不舍。

他静静消化着这个消息。

短暂的寂静在两人之间蔓延，只有微风拂过树叶的沙沙声作伴。

几秒钟后，不二周助的脸上重新漾开了那抹熟悉的温和笑容。只是，这笑容与往常有些许不同，少了几分慵懒，多了几分深切的理解和毫无保留的支持。他抬起手，用力地拍了拍佐伯的肩膀，动作坚定而温暖。

“这是好事啊，小虎。”他的声音温和而真挚，带着抚慰人心的力量，“叔叔阿姨能复合，比任何比赛都重要。真的……为你感到高兴。”

他没有流露出丝毫的伤感，甚至没有追问细节。在第一时间，他选择站在了支持挚友的立场上。他理解佐伯的选择，并且发自内心地为他家庭的圆满而感到喜悦。

不二的反应，像一股暖流，瞬间冲垮了佐伯心中努力筑起的防线。佐伯只觉得鼻尖一酸，眼眶有些发热。从知道消息到现在，对同伴的不舍以及因“临阵离开”而产生的愧疚感，如同潮水般汹涌而来，几乎要将他淹没。

“周助，我……”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发现喉咙哽咽，千言万语堵在胸口，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