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巨擎的獠牙（2/2）

“李哲！我们就这么看着他们这么搞？！他们这是恶意竞争！是不正当竞争！”苏祈安气得声音发抖。

李哲抬起头，眼神里不再是庆功宴上的意气风发，而是属于战场指挥官的冰冷和决绝：“我知道。但我们不能自乱阵脚。价格战是阳谋，也是最难解的局。他们亏得起，我们…亏不起。”

“那怎么办？就这么等死吗？”

“等死？”李哲冷笑一声，那笑容里带着一股狠劲，“不。他们打他们的，我们打我们的。书源已经在和新的战略投资者接触。而我们…”

他目光锐利地看向苏祈安：“你的任务比任何人都重！‘擎霄s2’的进度必须提前！我们必须用下一代产品，用绝对的技术代差，彻底击碎他们的幻想！这才是我们唯一的生路！”

【擎霄s2…对！只要s2出来，现在这一切都是狗屁！老子跟你们拼了！】

苏祈安重重地点了点头，所有的愤怒和焦虑在这一刻转化为了最原始的战意。

战争已经全面升级。不再是小打小闹，而是国际巨头携带着它的代理人，发起的旨在彻底碾碎他们的灭国之战。而“潜渊”能做的，唯有在废墟中，更快地铸出下一把能斩断一切的利剑。

深夜，晓月集团总裁办公室的灯光依然亮着，像一座孤独的灯塔。欧阳晓月站在落地窗前，指尖的酒杯中琥珀色的液体随着她轻微的动作晃动。当手机屏幕上显示出莫雅楠的名字时，她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按下接听键的手指略显迟疑。

“晓月，我需要一个解释。”莫雅楠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褪去了往日的轻松调侃，带着少有的严肃，“我原本以为这次晓月集团和泰坦的合作只是正常的商业行为，作为朋友，我才愿意在媒体方面帮你推波助燃。但我最近得到一些消息，这根本是泰坦公司借国内白手套狙击潜渊的局！你知道这么干的后果吗？晓月集团会被拖下水，成为整个行业的众矢之的！”

欧阳晓月的目光依然凝视着窗外遥远处的灯火，语气平静得近乎冷漠：“雅楠，你多虑了。这是陈明轩自己的商业决策，与晓月集团主体无关。我提供的仅仅是销售渠道的有偿服务而已。商业合作，各取所需，如此简单。”

“简单？”莫雅楠的声音提高了八度，“你为什么非要帮陈明轩？擎霄s1是苏祈安的心血，是他在技术上的‘孩子’！你们联手毁了它，就等于亲手斩断和他之间最后一丝可能修复的纽带！你明知道这会让他恨你入骨！”

听筒里传来莫雅楠急促的呼吸声，她缓和了一下语气，试图劝说：“我们现在已经想办法拖住了他，他也暂时答应不急于离婚了。只要慢慢接触，慢慢软化，总有一天能回到过去的。晓月，他曾经那么爱你，那份感情不可能完全消失……”

“回不去了，雅楠。”欧阳晓月打断她，声音里第一次透露出疲惫，像是一直紧绷的弦微微松动，“感觉不到了……我已经完全感觉不到过去他看我的那种眼神了。现在的他，只想逃离我，离得越远越好。那张结婚证，是我现在能绑住他的唯一一道脆弱的枷锁。但这道枷锁，还能维系多久？”

她转过身，背靠着冰冷的玻璃窗，办公室空旷的寂静将她包围：“他留下来，不是出于爱，甚至不是出于留恋，仅仅是因为他不想伤害李哲、书源，或许还有一丝对我这个妻子的可笑的怜悯。一旦潜渊成功，他证明了自己，拥有了足够的资本和底气，他会毫不犹豫地、头也不回地离开。到那时，我就真的永远失去他了。”

“所以你就选择先毁掉他的翅膀？”莫雅楠痛心疾首，“晓月，苏祈安这个人吃软不吃硬，你比我更清楚！你稍微低个头，服个软，示个弱，比你现在用这种激烈的方式对抗要有效得多！你这是在把他越推越远！”

欧阳晓月发出一声极轻的、近乎自嘲的冷笑：“服软？雅楠，从我高中毕业后，我的人生字典里就没有‘服软’这个选项了。”

她的语气再次变得坚定，甚至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我差点失去过这个世界上最爱我的人了。那种站在悬崖边、脚下虚空的感觉，一次就够了。现在，无论用什么方法，无论付出什么代价，我都不会让他再次离开我的视线。即便所有人，包括你在内，都认为我是在报复。”

她停顿了一下，声音低沉下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恳求：“雅楠，你和李哲的过往，那些纠缠、误会、不甘……我知道，你是懂我的。你明白这种害怕彻底失去的感觉。”

电话那头陷入了长久的沉默，只能听到细微的电流声。良久，莫雅楠才重重地叹了口气，那叹息里充满了无奈和担忧。

“晓月，正因为我是你的朋友，正因为我知道失去的滋味，我才不能眼睁睁看着你走上这条偏执的路，把自己逼到墙角，把你在乎的人也伤得遍体鳞伤。”她的声音恢复了力量，带着明确的底线，“我不会放任你这样做。如果事情真的发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如果这场商战最终会把你拖入万劫不复的舆论深渊……我会毫不犹豫地调转方向，去帮助潜渊。无论如何，我不能看着你毁掉自己辛苦经营的一切，毁掉你自己。”

通话结束后的忙音在耳边响起，欧阳晓月缓缓放下手机。办公室里重新归于死寂，只有窗外城市的霓虹无声闪烁，将她孤单的身影投射在光洁的地板上，拉得很长，很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