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5章 味觉失控的几秒（2/2）

但看着欧阳晓月那双眼睛，拒绝的话在嘴边滚了几圈，怎么也吐不出来。那里面藏着的脆弱和孤独，像针一样扎了他一下。他想起温雅的话，想起自己的责任，最终，像是认命般，艰难地点了点头。

“……行。”

得到肯定的答复，欧阳晓月似乎微微松了口气。但她接下来的动作，让苏祈安彻底僵住了。

她忽然侧过身，伸出手，轻轻地、却又不容拒绝地，抱住了苏祈安的胳膊。她把脸靠在他的手臂上，闭上了眼睛。

这个动作太亲昵了，亲昵得越界。苏祈安浑身肌肉绷紧，一动不敢动。

然后，欧阳晓月睁开了眼。她就那样仰着脸，看着苏祈安。灯光在她眼底摇曳，那里面翻涌着太复杂的情绪——依恋、不安、迷茫，还有深不见底的、仿佛下一秒就要失去全世界的脆弱。

那种眼神，像溺水者抓住最后一根浮木。像即将被遗弃的小兽。

苏祈安被这眼神钉在原地，心脏莫名地抽紧。他想说点什么，想把手抽回来，但——

眼前猛地一黑。

不是闭眼，是意识层面毫无征兆的、瞬间的断片。就像有人用黑布蒙住了他的思维，掐断了电源。

时间可能只有一瞬，也可能有几秒。等他“恢复视觉”时，他发现自己维持着原本的姿势，但他的另一只手，正以一种极其轻柔、甚至堪称温柔的节奏，一下，一下，轻拍着欧阳晓月环抱住他胳膊的手背。

仿佛在哄一个不安的孩子入睡。

这个动作流畅、自然，充满安抚的意味。

但这不是苏祈安会做的动作！他此刻的大脑应该是一片混乱和警报，而不是这样……这样下意识地给予安慰！

【我……我刚刚做了什么？我在拍她的手？我为什么要拍她的手？刚才那一下眼前发黑是低血糖？不对……这动作……这感觉……像是别人用我的手在动！】

巨大的惊悚感像冰水浇头，让他瞬间清醒。他像是被烫到一样，猛地将自己的手抽了回来，动作之大，让靠在他手臂上的欧阳晓月都晃了一下。

欧阳晓月睁开眼，有些茫然地看着他。

苏祈安喉结滚动，强迫自己镇定下来，用尽可能平稳的声音说：“……睡吧。”

欧阳晓月看着他慌乱抽回的手，又看了看他竭力掩饰却依旧苍白的脸，眼神暗了暗。但她没追问，只是重新躺好，低声说：“如果你晚上要起来……你可以去我房间睡。或者……你晚上来找我，等我睡了，你再回来。”

这已经近乎直白的、小心翼翼的挽留了。

苏祈安心乱如麻，那个诡异的“断片”和不受控制的安抚动作还在他脑海里回放。他胡乱地点点头：“……好。”

欧阳晓月似乎终于得到了些许安心，慢慢闭上了眼睛。她的呼吸逐渐变得绵长平稳。

确认她睡着后，苏祈安几乎是逃也似的，轻手轻脚下了床，抱起自己的枕头，溜出了客房。

他站在昏暗的客厅里，心脏还在狂跳。他低头看着自己的右手——刚才那只自动拍抚欧阳晓月的手。它看起来和平常没什么两样。

【见鬼了……到底怎么回事？幻觉？压力太大？】

他甩甩头，试图把那些恐怖的念头甩出去。最终，他还是抱着枕头，走进了欧阳晓月的主卧。

黑暗中，他睁着眼，毫无睡意。

欧阳晓月今晚异常的情绪，她眼中那种害怕被抛弃的脆弱，还有自己那诡异失控的几秒钟……这一切像一团乱麻，缠得他心烦意乱。

【不能太高调了……温雅那边还没转正，欧阳晓月这边又看起来像是要被全世界抛弃了。我这过的叫什么日子？情感调解员兼人形安眠药，现在可能还要兼职精神分裂疑似患者？算了，睡觉，明天还得给两位祖宗做便当呢……这保姆当得，真是赔了感情又折兵。】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在满心纷乱的思绪中，强迫自己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