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6章 烧烤晚餐（2/2）

苏祈安被推到中间靠后的位置，左边是林书源，右边是李哲。前面一排，温雅和沈幼薇站在中间，欧阳晓月挨着温雅，莫雅楠挨着欧阳晓月，南宫瑾挨着沈幼薇，林书晴则蹲在最前面。

“准备好了吗？看镜头！笑一个！”林书晴设定好相机的延时拍照，然后飞快地跑回自己的位置，蹲下，比了个俗气的剪刀手。

“3——2——1——茄子！”

相机快门清脆地响起，定格了第一张笑容满面的合影。

“好了好了，我看看！”林书晴跑过去，拿起相机回放。大家也围拢过来，挤在小小的屏幕前。

照片拍得很好。

每个人都笑着，背景是朦胧的远山和城市星海，氛围感十足。苏祈安看着照片里的自己，笑得标准，甚至有点用力，是那种“看，我很好，我很开心”的标准营业式笑容。

温雅靠在他身前，侧脸温柔；

欧阳晓月站在温雅旁边，笑容很淡，但眼神是松驰的；

林书源一如既往的严谨微笑，沈幼薇依偎着他，南宫瑾的目光落在沈幼薇身上，李哲搞怪地挤着眼睛，莫雅楠笑得含蓄，林书晴的剪刀手充满活力。

很完美的一张集体照。记录了这个混乱又离奇和谐的跨年夜。

但苏祈安看着，心里某个地方，却轻轻动了一下。一个念头，毫无征兆地，像水底的气泡，晃晃悠悠地浮了上来。

他想起了那个冰冷的书房，那段揭示一切真相的视频，视频里原主疲惫而清醒的眼睛。

他想起了欧阳晓月那些小心翼翼的试探，买裙子时眼底的灼热和期待，以及那句梦呓般的“我就知道你一直都在”。他想起了自己锁在抽屉里的那张荒诞“借条”，和“过年后”的约定。

过年……还有一段时间。但“告别”是迟早的事。原主会出来，会用这具身体，去和欧阳晓月完成最后的仪式。而那时，他将毫无知觉。

那么，在这一切尚未发生，在这个旧年将尽、新年即至的模糊时刻，在这个原主或许也曾期待过的、与朋友相聚的夜晚……

【要不要让他也出来一下？就一下下。不是告别，不是治疗，就只是拍张照？让他也用这双眼睛，看看这片星空，感受一下这份热闹，和这些人——他曾经在乎的、保护过的、或许也怀念着的人——一起，留个影？就像给“过去”一个正式的、温和的入场券，和一张安静的纪念照？】

这个念头越来越清晰，带着一种莫名的冲动和一丝自己也说不清的复杂情绪。像是怜悯，像是补偿，又像是一种主动的接纳和邀请。邀请那个被困在过去的灵魂，短暂地，分享一点“现在”的热闹。

他看了一眼身旁的温雅。她正微微侧头，和沈幼薇低声说着什么，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意。似乎感应到他的目光，她转过头，迎上他的视线，眼神柔和而平静，带着无声的询问。

苏祈安对她很轻地摇了摇头，示意没事。然后，他深吸了一口冰冷的空气，转向还拿着相机兴奋翻看的林书晴。

“书晴，”他开口，声音在寒夜里显得格外清晰，“拍得挺好。不过……”他顿了顿，似乎在斟酌用词，也像是在给自己最后确认的勇气，“能再帮我们拍一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