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6章 一个时代的落幕（1/2）

伊拉娜的指令，如同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却在“净化者”舰队那铁板一块的意识网络中，掀起了巨大波澜。

脱离！

停火！

观察！

这三个词，每一个都像是对“绝对秩序”最恶毒的背叛。

对于视“秩序”为唯一信仰的“审判官”而言，他可以容忍敌人的强大，可以接受战术的失败，但他绝对无法容忍自己完美的系统内部，出现一个“错误”的变量。

一个主动选择了“混乱”的，自我意识！

这比苏晨用“生命法则”对他进行的污染，是更具毁灭性的打击。

“滋……滋啦……”

那由纯粹几何体构成的光之巨人，身躯开始剧烈地闪烁，原本完美的正十二面体上，竟然出现了一道道肉眼可见的裂痕，如同即将破碎的瓷器。

他那覆盖整个星域的威严意念，第一次出现了混乱与杂音。

他感知到了。

他感知到了伊拉娜第七分舰队的法则链接，真的断开了。

那不是被外力切断，而是源自内部的主动脱离。

是背叛！

是他的“完美造物”，在目睹了混沌创造新生之后，对他奉行了亿万年的“真理”，产生了怀疑！

“审判官”那纯粹由光构成的面部，剧烈地扭曲着，仿佛在承受着难以想象的痛苦。

“秩序……若非绝对……”

他的意念，化作一声响彻整个“世界树”星域的、充满了绝望与疯狂的咆哮。

“便毫无意义！！！”

轰——！

咆哮声中，“审判官”那庞大的光之巨人形态，不再抵抗苏晨“生命轮回”领域的侵蚀，反而主动放弃了所有防御。

他整个身体，开始向内坍缩，所有的几何光体都分解为最原始的法则符文，随即又以一种更加狂暴的姿态，轰然膨胀！

一股足以毁灭整个星域的恐怖能量，在他的核心处疯狂汇聚。

他要自爆！

既然秩序出现了瑕疵，那便连同整个存在过的画布，一同抹去！

完成他最后的，也是最彻底的“净化”！

这一瞬间，无论是地球联合舰队，还是刚刚脱离战场的第七分舰队，所有人的意识都感到了源自本能的终极恐惧。

“世界引擎”的舰桥上，医圣浑身冰凉，死死盯着屏幕上那个正在化为小型宇宙的能量奇点，大脑一片空白。

完了。

这一次，是真的完了。

这已经不是战斗，这是神明的殉道，要拉着整个世界陪葬。

星空的另一端，“播种者”脸上的狂喜也瞬间凝固，取而代之的是前所未有的凝重。

他可以藐视“审判官”的僵化，但他绝不敢小觑一位创始人级存在，以毁灭自身“道”为代价的最后一击。

然而，就在这末日降临的前一秒。

位于风暴中心的苏晨，却只是静静地看着那个即将吞噬一切的光团，轻轻摇了摇头。

“错。”

他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了每一个存在的意识深处，带着一丝医者对病人固执己见的惋惜。

“能容纳异常的秩序，才叫健康。”

话音落下，苏晨没有做出任何惊天动地的防御姿态。

只是缓缓抬起右手，将那团早已为“审判官”准备好的、代表着“可控变量”与“适应性算法”的混沌光球，托于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