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灯影暗波澜（2/2）

“徐小姐此言差矣。”一直静观其变的沈澄葭缓缓开口，声音不高，却清晰地压过了周围的嘈杂。她面色依旧带着病弱的苍白，眼神却清亮锐利，如同浸了寒泉的墨玉。“灯市拥挤，磕碰难免，文二哥出手相助，乃是君子之风，林家姐姐惊慌失措，亦是女儿家常态。怎么到了徐小姐眼中，这朗朗乾坤、众目睽睽之下的寻常事，竟能品出这般……别具一格的意味来？”

她微微偏头，目光似是不解地落在徐婧柔身上，语气轻柔却字字诛心：“莫非……是徐小姐平日里见惯了，或是亲身经历过此类‘机缘巧合’，故而才惯会以此度人，觉得天下女子皆同此心？若真如此，倒不如请徐小姐仔细说说，也让我们见识一番，何为真正的‘急不可耐’？也好叫我们避避嫌，免得无意中，又‘撞’到了哪位公子的怀里，平白惹人误会。”

这一番话，连消带打，直接将“自证清白”的难题反手抛了回去，更暗指徐婧柔心思不纯、见识腌臜。徐婧柔被噎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指着沈澄葭“你……你……”了半天，却接不上话。

就在这时，礼部尚书李翰之女李欣袅袅娜娜地走了过来，她父亲近来态度暧昧，她自然懂得审时度势。她扫了徐婧柔一眼，语气带着恰到好处的惊讶与鄙夷：“徐姐姐，白姐姐如今待字闺中，潜心备嫁，你这般急躁，四处……嗯，‘仗义执言’，不知是想替谁分忧，又想叫谁看见呢？这元宵佳节，大家图个清净欢喜，姐姐还是收敛些，莫要失了体统，平白惹人笑话。”

徐婧柔被两人一唱一和，挤兑得无地自容，周围投来的目光更是让她如芒在背，最终狠狠一跺脚，甩袖离去。

她走至僻静处，见一个穿灰布短褂的男子候着，那是定远侯府的下人。徐婧柔咬牙道：“沈澄葭哪像大病初愈？方才与人辩话时精神得很，还跟文家二公子走得近，你赶紧报给丞相府！” 下人点头，迅速消失在人群中。

李欣顺势便想加入沈澄葭几人的队伍，言语间多有奉承结交之意。沈澄葭心中明镜似的，却不愿与她多作纠缠，适时地以手抚额，露出些许疲惫之色，轻咳两声道：“我有些乏了，需得回醉仙楼稍作歇息。顶楼雅间我已订好，视野极佳，正可观赏烟花，诸位可先行一步，我歇息片刻便上去与你们汇合。”

文茵、林婉儿皆知她身体情况，文景暄也看出她面色不佳，纷纷嘱咐她好生休息，不必着急。沈澄葭微笑着应下，又对李欣客气而疏离地点点头：“李小姐，失陪了。”

她带着春桃和秋菱，转身便往醉仙楼走去，身影很快融入熙攘的人群。李欣见她走得干脆，也只好悻悻作罢。

文茵、林婉儿皆知她身体情况，文景暄也看出她面色不佳，纷纷嘱咐她好生休息。沈澄葭微笑着应下，目送他们离去后，脸上的疲色瞬间收敛，眼神恢复清明，带着春桃秋菱，从另一侧通道，悄无声息地进入了醉仙楼深处一间不对外开放的暗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