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 开春云锦坊(1/2)

晨雾裹着织锦坊的丝线香,漫到织机旁的《云锦母版册》时,龙弈指尖刚触到册中 “并蒂莲” 母版 —— 木版边缘竟泛着毛糙的刻痕,花瓣纹路里还嵌着细沙(稍一拓印就模糊),与阿婷父亲《织锦秘录》里 “云锦母版需用百年梨木雕刻,纹内嵌金粉,拓印清晰不脱粉” 的记载相悖。更糟的是,按这母版织出的云锦,浸了染缸的靛蓝后,晾晒时竟簌簌掉色(染缸里被加了东齐特有的褪色草汁),工坊的贸易账册上 “北境与南疆部落平分织锦利” 被改成 “北境得七成”,改痕处沾着未干的靛蓝染料,而坊外的南疆商队已在吵嚷,说 “北境藏了真母版,用假货骗我们的丝线”。

“这母版和染缸都被动过手脚。” 阿婷蹲在染缸旁,指尖蘸了点染汁,在晨光里捻了捻,指腹竟沾着细微的草渣 —— 是褪色草的碎末,“我爹说染云锦需用靛蓝加苏木,绝无褪色草,这是有人故意加了料,想让织出的锦成废布,而且……”

话没说完,苏雅的药箱 “嗒” 地砸在织机旁的木案上。她用银簪挑过母版的纹路,蘸了点金粉检测试剂,试剂瞬间从浅黄变成灰白(无金粉反应),再蘸仓库里封存的 “连理枝” 真母版,试剂立刻染成深黄(含金粉反应):“没嵌金粉的母版拓三次就花,褪色草还会蚀坏丝线,萧衍再……”

“再让扮成织锦教头的人说‘是北境织工换的母版,护民军还加褪色剂,想独吞好云锦’。” 项云的铁枪往母版上一戳,震得细沙簌簌落,老将军拽过个穿青布袍的 “教头”,袖管里还掉出块东齐禁卫的铜符 —— 符上的 “萧” 字沾着靛蓝,显然刚在染缸旁待过。

“你根本不是织锦教头。” 龙弈的目光扫过教头的手,虽握着拓版刷,指节却有禁卫握刀的厚茧,不是常年织锦磨出的薄茧(掌心该有丝线勒出的浅痕),“你教拓版时,总往坊外的南疆商队帐篷瞥,是在等萧衍的人煽动商队闹吧?”

教头脸色骤变,突然往染缸旁的柴堆扑去,怀里的火折子刚要点燃堆着的真母版(萧衍计划烧母版,嫁祸 “归降者不满分利不均”),就被凌丰的银枪挑飞。枪尖抵住他咽喉时,教头怀里掉出张叠得皱的纸条,上面画着个被绑的少女:“我女儿被萧衍抓了!他说只要我换三块母版,就放她!可他刚才还…… 还在归降者的丝线筐里塞了南疆部落的银饰,好让大家以为归降者偷换你们的好丝线!”

织锦坊外突然传来喧哗。赵彻的弓弩营扶着个拎褪色云锦的南疆商队首领冲进来,首领手里的锦缎已褪成浅灰,声音发颤:“有人喊‘用假母版烂染料,北境是想骗光我们的丝线’!商队的人都要拆织机,我趁他们抢丝线时跑回来,还有两个织工被…… 被堵在坊后门了!”

赵勇扛着捆真母版赶来,梨木版上的金粉在晨光下泛着细闪:“凌丰,你带两百人去后门救织工!我守染缸,别让萧衍的人再加料!”

“不用。” 龙弈突然按住凌丰的枪,目光落在《云锦母版册》的封底 —— 册角有个极小的 “云纹” 暗记,是阿婷父亲用金粉画的,假册绝没有,“阿婷,你去坊里的暗阁找备用母版箱 —— 我记得爹说过,箱里的真母版都刻着‘云纹’,用松油灯照会显金痕!”

阿婷踩着丝线碎跑向暗阁,很快捧着木盒回来,盒里的 “并蒂莲” 真母版一照松油灯,花瓣纹路里的金粉立刻亮起来(假版照了只剩木痕)。苏雅这时也蹲在丝线筐旁起身,举着银簪道:“银饰上的丝线是用胶水粘的,还沾着东齐禁卫甲片的铁屑,是他们故意塞进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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