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夏水闸营(1/2)

夏雨裹着水闸营的泥腥气,漫到闸口的《汛时调度册》时,龙弈指尖刚点到 “西闸泄洪阈值”—— 册上竟写着 “水位超五尺再开闸”,与阿婷父亲《水闸防汛秘录》里 “西闸地势低,水位超三尺需即刻泄洪,防冲垮堤岸” 的记载相悖。更险的是,上游来水已漫到四尺,闸下的村落却没收到撤离预警,调度册里 “开闸前需派三队哨探通知村民” 的条款被划掉,旁添 “直接开闸无需通知”,改痕处还沾着未干的泥浆。

“这调度册和预警流程都被动过手脚。” 阿婷蹲在堤岸旁,指尖蘸了点河水,在雨光里捻了捻,指腹竟裹着上游冲来的麦秆 —— 再等半个时辰,洪水就要漫进村落,“我爹说西闸的预警锣需挂在闸口最高处,可现在锣绳被人割断了,这是有人故意断我们的预警路,而且……”

话没说完,苏雅的药箱 “嗒” 地砸在调度台旁的木案上。她用银簪挑过改痕处的纸张纤维,蘸了点墨迹检测试剂,试剂瞬间从浅蓝变成暗红(新墨反应),再蘸册子里原有的墨迹,试剂仍保持浅蓝(旧墨反应):“新改的阈值根本扛不住洪峰,再过一刻堤岸就会裂,萧衍再……”

“再让扮成水闸吏的人说‘是北境工匠改的调度册,护民军故意不预警,想让洪水冲了村落’。” 项云的铁枪往闸杆上一戳,震得泥浆簌簌落,老将军拽过个穿短打的 “水闸吏”,袖管里还藏着块东齐禁卫的铜符 —— 符上的 “萧” 字沾着泥浆,显然刚在堤岸待过。

“你根本不是水闸吏。” 龙弈的目光扫过水闸吏的手,虽握着闸绳,指节却有禁卫握刀的厚茧,不是常年拉闸磨出的薄茧,“你盯水位时,总往上游的树林瞥,是在等萧衍的人毁闸吧?”

水闸吏脸色骤变,突然往闸下的干草堆扑去,怀里的火折子刚要碰到堆着的闸绳(萧衍计划烧断闸绳,让闸门失控),就被凌丰的银枪挑飞。枪尖抵住他咽喉时,水闸吏怀里掉出张纸条,上面画着个被绑的妇人:“我娘子被萧衍抓了!他说只要我传假论,就放我娘子!可他刚才还…… 还在归降者的工具袋里塞了断闸的凿子,好让大家以为归降者也想毁闸!”

水闸营外突然传来喧哗。赵彻的弓弩营扶着个拎水桶的村民冲进来,村民裤脚全是泥水,声音发颤:“有人喊‘水要漫村了,护民军还不开闸,是想害死我们’!我们想搬东西,却被说‘是龙弈让水闸吏拦着,根本不管我们死活’,喊的人穿村民服,却在跑时露了禁卫甲片,还说‘不如砸了水闸,自己泄洪’!”

赵勇扛着铁枪从备用闸绳库赶来,枪尖还沾着新绳的麻纤维:“凌丰,你带两百人去通知下游村落!我守闸口,别让萧衍的人再毁闸绳!”

“不用。” 龙弈突然按住凌丰的枪,目光落在调度册的封底,“我爹的秘录里写过,真册的‘汛’字旁边有极小的‘水纹’暗记,假的没有。阿婷,你去营里的老木箱找找 —— 我记得爹说过,木箱里藏着备用的真调度册和预警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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