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夏汛盐场营(1/2)
暑气裹着盐场的咸腥味,漫到盐堆旁的《盐场分配册》时,龙弈指尖刚捻起一撮盐 —— 咸中竟掺着涩味,指腹还沾着细沙,册上 “北境与盐部落共分精盐八百石” 的 “八百石” 被改成 “五百石”,与阿婷父亲《盐场秘录》里 “晒盐需用楠竹篾席滤卤,精盐粒白如霜,分配册用卤水混墨书写,遇盐不晕” 的记载相悖。更糟的是,盐滩上的晒盐篾席刚铺好就裂了道缝(是普通竹编的劣席,经不住汛水浸泡),滩边的运输路标 “南港通盐仓” 被换成 “东港近路”,改痕处沾着未干的盐霜,而东港的芦苇丛里,已藏着萧衍的人埋的柴薪(柴上缠着北境盐工的麻布,想嫁祸北境烧盐堆)。
“这盐和分配册都被动过手脚。” 阿婷蹲在篾席旁,指尖勾过裂口,竹丝簌簌掉落 —— 没有楠竹篾席该有的韧劲,“我爹说楠竹篾席需煮盐卤三炷香,浸汛水不腐,绝无一铺就裂的,这是有人故意换了劣席,而且……”
话没说完,苏雅的药箱 “嗒” 地砸在盐仓旁的木案上。她用银簪挑过盐粒,蘸了点盐晶检测水,水瞬间从清透变成浑浊(杂质反应),再蘸仓库里封存的真精盐,水仍保持透亮(纯盐反应):“盐里掺了泥沙和苦卤,吃了会闹肚子,萧衍是想让部落以为我们私吞精盐还送劣盐,再……”
“再让扮成盐吏的人说‘是北境盐工改的册,护民军想吞三百石精盐,还引你们去烧盐的地方’。” 项云的铁枪往盐堆上一戳,震得细沙簌簌落,老将军拽过个穿粗布衫的 “盐吏”,袖管里还掉出块东齐禁卫的铜符 —— 符上的 “萧” 字沾着盐霜,显然刚在盐滩待过。
“你根本不是盐吏。” 龙弈的目光扫过盐吏的手,虽握着盐耙,指节却有禁卫握刀的厚茧,不是常年晒盐磨出的薄茧(掌心该有盐渍嵌的细纹),“你翻盐时,总往东港的芦苇丛瞥,是在等萧衍的人点火吧?”
盐吏脸色骤变,突然往盐堆旁的柴房扑去,怀里的火折子刚要点燃堆着的楠竹篾席(萧衍计划烧席,嫁祸 “归降者不满分盐不均”),就被凌丰的银枪挑飞。枪尖抵住他咽喉时,盐吏突然从怀里摸出块篾席碎片,碎片边缘绣着极小的盐花:“我女儿被萧衍抓了!他逼我改册换席,可我在每块劣席上都绣了盐花 —— 盐部落的老盐工认得这标记,知道不是你们故意的!”
盐场外突然传来喧哗。赵彻的弓弩营扶着个扛盐袋的部落盐工冲进来,盐袋里的劣盐撒了一地,盐工声音发颤:“东港有伏兵!他们穿北境盐工服,却用东齐的弯刀!有人喊‘是龙弈让我们烧盐堆,断你们盐路’,我趁他们搬柴时跑回来,还有四个老盐工被…… 被围在滩边了!”
赵勇扛着捆楠竹篾席赶来,席子上的盐卤清香压过了咸腥味:“凌丰,你带两百人去东港救盐工!我守盐仓,别让萧衍的人再换盐!”
“不用。” 龙弈突然按住凌丰的枪,目光落在《盐场分配册》的 “盐” 字上 —— 真册的 “盐” 字笔画里藏着盐晶纹,按阿婷父亲的秘录,浸了卤水会显白霜,而眼前的假册浸了卤水只晕开墨,“阿婷,你去盐滩的老盐井旁取卤水 —— 真分配册浸了老井卤水,盐晶纹会透出来!”
阿婷踩着盐滩的湿泥跑向老盐井,很快捧着陶罐回来,卤水一泼在备用的真册上,“盐” 字笔画里的盐晶纹立刻泛出白霜(假册泼了只剩墨痕)。苏雅这时也蹲在劣盐旁起身,举着银簪道:“柴薪上的麻布是用胶水粘的,还沾着东齐禁卫甲片的铁屑,是他们故意缠上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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