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 麻织(1/2)
晨雾裹着麻织坊的苎麻清香,漫到麻捆旁的《苎麻调配册》时,龙弈指尖刚捻起一缕 “精梳苎麻”—— 指腹竟蹭到粗硬的麻梗,纤维还缠着细碎的枯叶(是掺了四成黄麻的劣麻,织布易起球)。册上 “北境与麻丘部落共分苎麻三百斤(精梳麻一百二十斤、粗麻一百斤、漂白麻八十斤,均经‘三浸三梳’,纤维细长柔韧)” 的 “一百二十斤” 被改成 “八十斤”,“三浸三梳” 被划成 “一浸一梳”,与阿婷父亲《麻织秘录》里 “调麻需用‘麻纹’水印册,墨汁掺麻汁,遇雾不晕,真精梳麻拉拽不断、燃之有草木香” 的记载相悖。更糟的是,织机旁的 “漂白麻” 刚上架,纤维就簌簌断裂(是未脱胶的生麻,织出的布粗糙刺肤),场外的运麻路线图上 “东麻驿有织工接应” 被改成 “南滩沟近路”,改痕处沾着未干的麻汁,而南滩沟的芦苇丛里,已藏着萧衍的人堆的劣麻(麻捆缠着北境麻工的麻布,想嫁祸北境用假麻换部落好料)。
“这调配册和苎麻都被动过手脚。” 阿婷蹲在麻捆旁,扯出一缕劣麻轻轻一拉 —— 纤维 “啪” 地断裂,没有真精梳麻的柔韧回弹,她又凑到烛火旁点燃,烟味呛人:“我爹说三浸三梳的苎麻,拉着能扯出半尺长,燃着像晒焦的青草香,绝掺不了黄麻,这是有人故意用劣麻充数,而且……”
话没说完,苏雅的药箱 “嗒” 地砸在梳麻案旁的木案上。她用银簪挑过麻纤维,蘸了点麻质检测水,水瞬间从浅绿变成浑浊(黄麻反应),再蘸仓库里封存的真精梳麻,水立刻染成透亮的浅绿(纯苎麻反应):“劣麻织的布穿不了两月就破,萧衍是想让部落以为我们私吞四十斤精梳麻,还故意用假麻毁你们的夏布生意,再……”
“再让扮成麻吏的人说‘是北境麻工换的麻,护民军想留着好麻自己用,还引你们去滩沟丢麻’。” 项云的铁枪往麻捆上一戳,震得劣麻簌簌落,老将军拽过个穿短打的 “麻吏”,袖管里还掉出块东齐禁卫的铜符 —— 符上的 “萧” 字沾着麻屑,显然刚在麻坊待过。
“你根本不是麻吏。” 龙弈的目光扫过麻吏的手,虽握着梳麻耙,指节却有禁卫握刀的厚茧,不是常年梳麻磨出的薄茧(掌心该有麻汁染的浅绿痕,指缝还缠着细麻丝),“你梳麻时,总往南滩沟的芦苇丛瞥,是在等萧衍的人烧真麻吧?”
麻吏脸色骤变,突然往麻坊旁的柴房扑去,怀里的火折子刚要点燃堆着的真精梳麻(萧衍计划烧麻,嫁祸 “归降者不满分麻不均”),就被凌丰的银枪挑飞。枪尖抵住他咽喉时,麻吏突然从怀里摸出缕精梳麻 —— 纤维上系着根极细的红麻线:“我媳妇被萧衍抓了!他逼我改册换麻,可我在每捆真麻的最外层都系了红麻线!麻丘部落的老麻农认得这记号,知道哪是没被动过的好麻!还有……” 他喘着气指了指南滩沟,“我把萧衍堆的劣麻捆绳弄松了,他们扛的时候会散,拦不住运麻队!”
麻织坊外突然传来喧哗。赵彻的弓弩营扶着个扛麻捆的部落信使冲进来,麻捆里的劣麻撒了一路,信使裤脚还沾着南滩沟的泥水,声音发颤:“南滩沟有伏兵!他们穿北境麻工服,却用东齐的弯刀!有人喊‘是龙弈让我们在这等,要把好麻全烧了’,我趁他们搬麻时跑回来,还有三个老麻农被…… 被围在芦苇丛里了!”
赵勇扛着捆真精梳麻赶来,纤维在晨雾里泛着柔亮的光:“凌丰,你带两百人去南滩沟救麻农!我守麻坊,别让萧衍的人再换麻!”
“不用。” 龙弈突然按住凌丰的枪,目光落在《苎麻调配册》的 “麻” 字上 —— 真册的 “麻” 字笔画里藏着麻纹,按《麻织秘录》,用麻汁一涂会显绿霜,而眼前的假册涂了只晕开墨,“阿婷,你去麻坊的老麻汁缸旁取麻汁 —— 真调配册涂了汁,麻纹会透出来!”
阿婷踩着麻坊的湿麻屑跑向老缸,很快捧着陶罐回来,麻汁一涂在备用的真册上,“麻” 字笔画里的麻纹立刻泛出绿霜(假册涂了只剩墨痕)。苏雅这时也蹲在劣麻旁起身,举着银簪挑出麻梗里的碎屑:“这里面掺了东齐的‘脆麻粉’,看着像苎麻纤维,织机一拉就碎,是他们故意加的,想让麻线全断,好嫁祸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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