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4章 清雪相伴解心结，镜光映照自在心（2/2）

以及……深处那一点微弱却从未熄灭的、对无拘无束、随心而行的……渴望。

“……”林霄怔怔地看着镜中的景象，周身的愿力光晕微微波动，白金色的眼眸中，冰冷的神性光泽缓缓褪去，流露出了一丝久违的、真实的……波动。

凌清雪的声音依旧清冷，却带着一种直指人心的力量：“众生愿力，是舟，亦是锚。能载你渡苦海，亦能缚你于深海。关键在于，掌舵者之心，是否还记得……自己究竟想去往何方。”

“我……”林霄喃喃自语，目光依旧锁在镜中那最初的身影上，“我想……”

他想起了最初穿越而来，一无所有时，那份最简单的愿望——活下去，自由地活下去。

他想起了每一次“碰瓷”，固然有无奈与狡黠，但内核不过是为了争一线生机，破一方困局。

力量、名声、地位、崇拜……这些从来都不是他真正追求的终点。他想要的，始终是那份由心而发的从容与选择的权利，是那份身处任何境地都能“碰”出一片天地的自在！

“自在……”他缓缓闭上眼，周身澎湃的愿力洪流仿佛感受到了他心境的变化，不再试图强行压制那纷杂的“本我”，而是开始以一种更柔和、更自然的方式，环绕流淌，仿佛在尝试……共鸣与融合。

凌清雪看着他，冰蓝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极淡的、几乎无法察觉的柔和：“圣人垂拱而治，非劳形于案牍，非受缚于虚名。真正的‘自在’，非放浪形骸，而是心无所滞，行止由我。纵有万钧加身，我心依旧明月清风，明澈自知，不染尘埃。”

她的话语，如同镜光，照亮了他迷惘的心湖。

是啊，“自在”并非逃避责任，抛弃力量，回归平凡。那是另一种形式的“不自在”。

真正的“自在”，是拥有力量，却不被力量支配；是身处神坛，却不忘凡心；是背负众生期望，却能清晰听见自己心跳的方向；是在万丈红尘与九天星海之间，找到那条独属于我的、从容游走的蹊径！

一念通达，豁然开朗！

林霄猛地睁开双眼，白金色的眼眸中，神性光辉依旧，却不再冰冷疏离，而是多了一种内敛的、温润的通透与灵动！眉心灵纹流转的速度变得自然而和谐，周身的愿力光晕不再令人窒息，反而与他产生了一种奇妙的共鸣，仿佛化作了延伸的肢体，而非沉重的枷锁。

他感受到了！那并非切割或排斥愿力，而是以一种更本真的状态去承载与引导它们。众生心念依旧奔涌而来，但他不再被动承受、试图模拟完美，而是以自身坚实的“本我”为基石，如中流砥柱，任浪潮汹涌，我自岿然，并清晰地感知着浪潮中每一朵真正需要回应的“浪花”。

他看向窗外，那个被欺负的小道士依旧惶恐。林霄心中一动，并未动用磅礴愿力，只是意念微动，一丝细微却精准的心念之力跨越空间，轻轻“碰”了一下那为首闹事修士的识海，传递去一丝微不可察的“此人背景复杂、不宜招惹”的错觉。

那修士身形一僵，脸色变幻，最终悻悻地瞪了小道士一眼，带着人灰溜溜地走了。小道士茫然无措，继而松了口气，感激地朝四周拜了拜，浑然不知缘由。

一件小事，微不足道。

但林霄嘴角，却不由自主地勾起了一丝久违的、发自内心的、带着几分惫懒与狡黠的……笑意。

凌清雪看着他那熟悉的、却已许久未见的笑容，冰蓝色的眼眸中，也仿佛冰雪初融，漾开一丝极浅的涟漪。她什么也没说，只是再次为他斟满了茶杯。

杯中茶水热气袅袅，茶香清冽，似乎……终于有了一丝温度。

“谢谢。”林霄轻声道，端起茶杯。

“路，终需自己走。”凌清雪平静回应，“镜，只映本心。”

两人相视，一切尽在不言中。那横亘在“圣人”与“凡人”之间的无形距离，在这一刻，似乎被这清澈的镜光，悄然消融了一角。

然而，就在林霄心结渐解，初步找到与愿力共存的新方向时，他眉心灵纹忽然极其细微地波动了一下。

通过那重新变得清晰敏锐的本心感知，他隐约从窗外浩瀚的愿力海洋中，捕捉到了一缕极其微弱、却与他刚刚帮助小道士时产生的“心念涟漪”有着奇异同频共振的……波动。那波动并非来自青石镇，而是源自极其遥远的、某个规则伤痕尚未愈合的星域深处，带着一丝……痛苦与被压抑的呼唤？

这感觉一闪而逝，却无比清晰。

凌清雪似有所觉，冰蓝色的眼眸微微抬起，望向无尽星空。

心结甫解，新的波澜，已悄然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