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苏秦遇刺于齐国(2/2)
“苏先生!”齐王冲到床前,看着苏秦肋下的伤口与泛黑的嘴唇,眼中怒火熊熊,“是谁干的?寡人定要将刺客碎尸万段!”
苏秦缓缓睁开眼睛,视线已有些模糊,却仍认出了齐王。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抓住齐王的衣袖,声音微弱却字字清晰:“王上……臣……合纵虽败……却从未负列国……今遇刺……非为私怨……斩我者……必为秦人间谍……秦欲弱齐……必先除……除抗秦之臣……王上……万勿信秦使……加固济水……防秦突袭……”
“先生放心!”齐王紧紧握住他的手,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寡人知道!寡人这就下令彻查,定要揪出秦的间谍,为你报仇!”
苏秦眼中闪过一丝欣慰的光芒,他看着窗外稷下学宫的方向,那里曾有他与学士们论道的身影;又看向北方,那是燕国的方向,曾有他合纵的理想与失意。他想再说些什么,却只咳出一口鲜血,手无力地垂下,眼中的光芒彻底熄灭。这位以合纵之术搅动天下的谋士,终究没能逃过连横的暗箭,在临淄的冬日里溘然长逝。
“先生!”齐王的怒吼与悲泣响彻客卿府,传遍临淄的街道。
苏秦遇刺的消息如惊雷般在齐国炸开。稷下学宫的修士们罢课请愿,要求彻查刺客;临淄的百姓涌上街头,高呼“严惩秦谍”“抗秦到底”;朝堂上,主战派大臣趁机发难,指责田骈等主和派与秦暗通款曲,才导致苏秦遇刺。
田骈等人极力辩解,称“无凭无据,不可妄指秦谍”,却被齐王当庭斥责:“苏秦临终之言,难道是妄言?刺客用的影杀术、幽冥水母毒,难道是齐人所有?”齐王下令成立“查谍司”,由主战派大臣牵头,在临淄展开大规模搜捕,凡与秦国使者有过接触者,一律先抓后审。
搜捕持续了三日,临淄城风声鹤唳。查谍司的修士在“山海异兽坊”的地窖中找到了刺客遗留的玄铁面具与未用完的毒液,面具内侧刻着微小的“秦”字符文;更在田骈心腹家仆的房中搜出了秦国“固元丹”——这是秦使常用的贿赂之物。
证据摆在齐王面前,田骈虽极力否认,却面色惨白,冷汗涔涔。齐王看着那些物证,又想起苏秦临终前“必为秦人间谍”的遗言,心中的怒火与悲痛交织,猛地一拍案:“秦使!定是秦使策划的刺杀!他们怕苏秦助寡人抗秦,才痛下杀手!”
他对侍卫下令:“传寡人令,即刻包围秦国驻齐使馆,将秦使及其随从全部拿下!苏秦先生的血,要用秦使的命来偿!”
秦国驻齐使馆位于临淄的“外邦坊”,此刻正准备将苏秦遇刺的消息传回咸阳。秦使张仪的门客陈驰刚写完密信,便听到馆外传来整齐的脚步声与甲叶碰撞声。“不好!”陈驰心中一紧,他知道苏秦遇刺的事迟早会查到秦国头上,却没想到齐王动作如此之快。
使馆大门被撞开,齐国锐士如潮水般涌入,手中的长戟直指秦使随从。“奉齐王令,秦国使者陈驰涉嫌指使刺客谋杀齐客卿苏秦,拿下!”锐士统领一声令下,秦使及其随从百余人被当场抓获,使馆内搜出的秦国密信、贿赂记录、甚至与田骈往来的书信,都成了“秦使谋刺”的铁证。
齐王在王宫大殿上当众审讯陈驰,陈驰虽矢口否认,却架不住物证确凿与齐王的盛怒。当齐王将苏秦的血衣与刺客的玄铁面具扔在他面前时,陈驰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虽未直接承认,却在慌乱中说出“张仪相国早知苏秦入齐必为祸患”——这句话成了压垮秦齐关系的最后一根稻草。
“斩!”齐王怒吼,“将秦使陈驰及其随从全部斩首示众!悬挂于临淄城门,让天下人看看,谋害寡人客卿的下场!”
百余名秦国使者与随从被押往临淄西门的刑场,斩首的惨叫声在寒风中回荡。城门上悬挂的首级与“秦人间谍”的告示,宣告着秦齐盟约的彻底破裂。消息传出,列国震动:东方唯一能与秦抗衡的齐国,与秦国彻底反目,天下格局再次剧变。
苏秦的遗体被齐王以“国士之礼”安葬在稷下学宫旁的“贤士陵”,陵墓前立着一块玄石碑,碑上刻着齐王亲笔题写的“合纵忠魂”四个大字。下葬那日,临淄的百姓与修士自发前来送行,学宫的学士们吟诵着苏秦的《苏子》残篇,哭声与风声交织,如同一曲悲壮的挽歌。
田骈等主和派大臣被齐王罢黜,流放至东海荒岛,齐国朝堂被主战派掌控。济水灵脉防线按苏秦的遗策全面启动,奇门遁甲“生门”阵基与玄龟甲防御阵结合,形成一道贯穿齐西边境的坚固屏障。齐王每日在苏秦的灵位前祭拜,誓言“为苏秦报仇,抗秦到底”。
临淄的冬风吹过贤士陵的石碑,卷起地上的纸钱,飘向西方秦国的方向。苏秦虽死,却以自己的性命点燃了齐国抗秦的怒火,将秦齐推向了战争的边缘。而在咸阳宫,秦惠王收到齐诛杀秦使的消息时,正与张仪商议伐齐之策,他看着密信,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意:“齐人杀我使者,正好给了寡人伐齐的借口。先生,该联合韩、魏,准备出兵了。”
张仪躬身领命,紫绶在灯火下泛着光泽:“王上英明。苏秦虽死,却为我秦伐齐铺平了道路。韩、魏早惧秦威,许以灵脉利益,必愿出兵助战。”
临淄的贤士陵前,一株新栽的松柏在寒风中挺立,松针上凝结的冰霜反射着清冷的光。苏秦的墓前,不知是谁放下了一枚刻有“合纵”二字的玉简,玉简在月光下微微发亮,仿佛在诉说着这位谋士未竟的理想。而一场因他遇刺而起的大战,已在秦齐之间悄然酝酿,即将席卷整个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