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石佗劝阻遭斥退(2/2)
他最后看了一眼洛阳城的方向,太庙的轮廓在晨光中若隐若现,仿佛一头蛰伏的巨兽,正等待着猎物踏入陷阱。石佗弯腰捡起掉落的短匕,匕身的祖巫灵纹已黯淡无光,他翻身上马,没有回头,玄甲的裂痕在阳光下泛着冷光,一路向西,朝着咸阳的方向缓缓而去。
石佗离去的消息很快传遍秦军大营,士兵们的反应各不相同:灵脉营的修士们忧心忡忡,私下将驱蛊符藏在怀中;力士们则欢呼雀跃,认为石佗的“胆小”终于不再阻碍王上举鼎;甘茂则趁机接管灵脉营,将所有监测符收走,下令“谁敢妄议蛊气,军法处置”,大营内的气氛瞬间变得狂热而压抑。
嬴荡站在中军大帐的高台上,望着石佗远去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复杂,随即被举鼎的狂热取代。他对甘茂道:“石佗老了,守不住寡人开创的霸业。传令下去,三日后辰时,太庙举鼎仪式正式开始,让周室备好祭天礼器,寡人要亲举雍州鼎,让天下看看谁才是九鼎的真主!”
甘茂躬身领命,转身离去时,嘴角勾起一抹隐晦的笑意——石佗被斥退,他成了唯一能影响王上决策的人,若举鼎成功,他将是首功;若真有不测,他也早已备好了退路。
周天子收到石佗被斥回咸阳的消息时,正在太庙主持祭鼎仪式。东华宗的弟子扮作祭司,悄悄将更多的“养蛊灵米”撒入冀州鼎基座下,蛊母巢的紫黑色气息愈发浓郁。“仙师,石佗已走,嬴荡三日后举鼎,我们的计划可以启动了?”周天子低声问身旁的玄机子弟子。
弟子点点头,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告诉守鼎卫士,举鼎当日只需旁观,不必阻拦。待嬴荡催动巨灵术时,我会亲自催动蛊母,让他在九鼎前爆体而亡,届时秦军群龙无首,洛阳之危自解。”
太庙的香火在两人的低语中愈发旺盛,九鼎的镇州气与蛊气在香雾中盘旋,形成一道肉眼难辨的紫黑色漩涡。雍州鼎的“秦地山河”图腾在香雾中若隐若现,仿佛在无声地召唤着那位崇尚蛮力的霸主。
三日内,洛阳城外的秦军大营一片忙碌。力士们演练着举鼎的步伐,玄铁锁链被打磨得锃亮;甘茂按照嬴荡的命令,在太庙外布下“聚力阵”,试图以阵法增幅蛮力;嬴荡则每日在营中举鼎练力,将一尊两千斤的铜鼎举过头顶行走百步,以此证明自己能驾驭九鼎的镇州气。他不知道,自己每一次催动巨灵术,丹田的灵力波动都会通过灵脉传入太庙,被蛊母巢悄悄记录、锁定,只待举鼎时给予致命一击。
石佗已抵达咸阳城外,他勒住马缰,望着都城的轮廓,没有进城。他知道,此刻回咸阳看管档案只是徒劳,嬴荡的性命、秦军的安危都系于洛阳的九鼎之上。他翻身下马,在渭水岸边取出秦惠王赐予的短匕,划破手掌,将鲜血滴在灵脉传讯符上——这是秦国最紧急的“血符传讯”,能直接联系分散在列国的法家暗探。
“速查东华宗噬灵蛊破解之法,不惜一切代价送往洛阳!”石佗对着传讯符低声嘶吼,鲜血顺着符纸的纹路流淌,激活了其中的紧急灵纹,符光化作一道血红色的流星,消失在天际。他知道,这是最后的希望,若暗探无法及时传回破解之法,三日后的洛阳太庙,将见证一场因蛮力与野心引发的悲剧。
洛阳的夜色渐深,太庙的九鼎在月光下泛着冷光。嬴荡在中军大帐内做着最后的准备,他穿上最厚重的玄金重甲,甲胄上的巨灵图腾被灵力激活,发出淡淡的红光。甘茂送来新铸的“举鼎护手”,护手以玄铁混合巨灵神骨碎片打造,据说能增强蛮力。嬴荡戴上护手,感受着其中传来的力量感,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
“明日,便是寡人成就霸业之日!”嬴荡望着窗外的太庙方向,眼中闪烁着狂热的光芒,他丝毫没有察觉,自己的灵力已与太庙的蛊母巢建立了隐秘的连接,更没有想到,被他斥退的石佗,正隔着千里山河,为他的性命做着最后的挣扎。
夜风中,太庙的香火气与蛊气飘向秦军大营,钻入每个士兵的鼻腔,却无人察觉。只有远处渭水岸边的石佗,望着洛阳的方向,玄甲上的祖巫图腾剧烈颤动,仿佛在预示着三日后那场无法挽回的灾难。他知道,嬴荡已铁了心要进入太庙举鼎,而那尊被寄予厚望的雍州鼎下,正藏着最致命的陷阱,等待着这位刚愎自用的霸主,亲手揭开死亡的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