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吕不韦袖手观变(1/2)
雍城祭天台的风突然变得凛冽起来。
韩非子以《商君法篆》破去彗星幻术,万千金剑悬于高空组成“秦法至上”四个大字的那一刻,整个祭天现场陷入了诡异的寂静。百姓们还未从“天谴”的惊吓中完全回神,看着吕党修士化作飞灰的残迹,又望着金光万丈的法剑,脸上写满了茫然与敬畏。文武百官则各怀心思,法家修士挺直了腰杆,旧贵族们垂下了头颅,而站在西侧高台的吕不韦,却自始至终保持着那副高深莫测的笑容。
“相邦,淳于先生他们……”吕不韦身后的门客李斯低声开口,话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他刚入吕府不久,虽有才学却未见过这般阵仗——三名筑基修士竟在片刻间被法剑斩杀,连元婴都未能逃脱,这等法家神通远超他的预料。
吕不韦抬手止住他的话,指尖轻轻抚摸着颌下三缕长须。他的胡须用灵脂养护过,乌黑发亮,每一根都蕴含着微弱的灵力,这是他修炼的“养气术”外化之象。“慌什么?”他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安定人心的力量,“三条小鱼罢了,搅动不起大浪。”
他的目光越过喧嚣的人群,落在祭台中央的嬴政身上。此时的嬴政正抬手示意韩非子收法,帝袍上的祖巫巨熊虚影渐渐收敛,九条龙气小龙却依旧盘旋在他周身,与高空的金剑遥相呼应。那股属于人皇与祖巫血脉交融的威压,比昨日彩排时强盛了不止三成。“倒是小瞧了这小子的血脉之力。”吕不韦心中暗道,指尖在袖中轻轻叩动着《吕氏春秋》残卷,“不过,血脉再强,终究年轻气盛,今日这场戏,才刚到精彩处。”
就在这时,吕不韦身后的十二名修士突然齐齐踏出半步。他们的动作整齐划一,仿佛一个人般,身上的气息瞬间拔高,与周围的灵气产生了微妙的共鸣。原本晴朗的天空中,竟无声无息地浮现出十二道模糊的光影——那是十二名身着各色道袍的虚影,有的手持拂尘,有的背负长剑,有的捧着丹炉,有的握着玉如意,周身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威压。
这些虚影正是吕不韦耗费十年心血炼化的“十二地仙虚影”。
最左侧的虚影身着八卦道袍,手持桃木剑,面容酷似上古道家祖师,正是他早年从崆峒派古籍中寻得的“广成子虚影”。当年为了炼化这道虚影,他不惜以半幅《吕氏春秋》残卷为代价,从崆峒派秘库中换得广成子遗留的一缕残魂,又以三百名童男童女的精血温养三年才得以成型。此刻虚影周身流转着淡青色的灵气,隐隐能看到《山海经》中记载的“昆仑之虚”幻境,那是广成子修道之地的投影。
紧邻着广成子虚影的,是一位身着儒家衣冠的老者虚影,手持竹简,面容肃穆,正是儒家先贤“孔丘虚影”。这道虚影来历更为曲折——吕不韦当年游历鲁国,在曲阜孔庙地下发现了一块刻有孔子讲学图的玉简,他以奇门遁甲之术破开地脉,引孔庙千年香火入玉简,又融合了七十二名儒家修士的精魄才炼化成功。虚影周身缠绕着“仁义礼智信”五个金色大字,每一个字都蕴含着厚重的教化之力,寻常修士只需看上一眼,便会心生敬畏。
再往右,是一位身着玄色法衣、手持雷锤的虚影,面容狰狞,周身环绕着紫色雷光,正是《山海经》中记载的“雷泽之神虚影”。这道虚影是吕不韦在雷泽秘境中偶然所得,当年他率三千修士深入雷泽,与守护虚影的雷兽激战七日,折损过半修士才将虚影捕获。虚影手中的雷锤每一次轻微晃动,祭天台上的青铜鼎都会发出嗡嗡的共鸣,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雷电气息。
十二道地仙虚影形态各异,却按“子丑寅卯辰巳午未申酉戌亥”十二地支排列,隐隐组成了一个巨大的“奇门遁甲阵”。虚影之间有金色的丝线相连,丝线中流淌着《吕氏春秋》的精魄之力,将十二道虚影的气息完美融合。这正是吕不韦的压箱底手段——“百家地仙阵”,此阵一旦发动,十二道地仙虚影可同时出手,威力堪比化神期修士全力一击,足以颠覆整个雍城。
“相邦,此时不动手更待何时?”身后的核心门客甘罗低声催促。他是吕不韦的心腹,知道十二地仙虚影的消耗巨大,每维持一刻钟都要耗费大量灵石与精血,此刻嬴政刚破幻术,灵力必然有所损耗,正是出手的最佳时机。
吕不韦却缓缓摇头,目光扫过台下的宗室队列。那里站着以嬴傒为首的三十余名嬴氏宗亲,他们是秦国最古老的贵族势力,手握部分兵权与灵脉,态度一直摇摆不定。方才彗星幻术出现时,嬴傒眼中闪过一丝动摇,甚至悄悄后退了半步,显然对“天谴”之说有所忌惮。但此刻幻术被破,嬴傒又挺直了腰杆,正与身边的宗室长老低声交谈,眼神时不时瞟向祭台上的嬴政,显然在重新评估局势。
“再等等。”吕不韦淡淡道,指尖在“孔丘虚影”对应的丝线轻轻一点。那道虚影手中的竹简微微翻动,射出一道常人看不见的金光,落在嬴傒身边的一位长老身上。那长老原本犹豫的眼神顿时闪过一丝迷茫,下意识地拉了拉嬴傒的衣袖,低声道:“傒公子,法家如此凶戾,连上天示警都敢逆天而行,怕是真要引来大祸啊……”
这是吕不韦的后手之一——“惑心术”。他在十二地仙虚影中融入了全真派的“长春丹”药力与儒家的“教化术”,能悄无声息地影响他人心智,尤其是对那些本就立场动摇之人效果更佳。他知道宗室是嬴政的根基,也是他最容易突破的缺口,只要宗室倒戈,哪怕只是部分人动摇,他都能借势发难,以“宗室请命”的名义逼迫嬴政退位。
此时的祭天台上,嬴政正与韩非子低声交谈。韩非子脸色凝重,目光不时扫过吕不韦身后的十二道虚影,沉声道:“陛下,那十二道虚影气息诡异,绝非寻常幻术,其中蕴含着百家精魄之力,臣在《商君法篆》中见过记载,这是上古‘聚魂术’的变种,一旦发动,威力无穷。”
嬴政微微颔首,龙气小龙在他周身盘旋得更快了:“先生可有破解之法?”
“唯有以秦法铁律对冲。”韩非子举起《商君法篆》真本,竹简上的符文再次亮起,“臣已将法剑布成‘连坐阵’,一旦虚影发动,法剑可自动反击。但这些虚影数量太多,且气息驳杂,臣担心……”他话未说完,但意思已很明显——硬拼之下,就算能击退虚影,秦国修士也必然损失惨重。
嬴政目光锐利如刀,落在吕不韦身上:“吕不韦不敢轻易动手,他在等朕露出破绽,也在等宗室动摇。”他抬手对着宗室队列的方向虚握,龙气小龙中飞出三道金色龙气,悄无声息地落在嬴傒等三位核心宗室身上。这是秦孝公传下的“血脉感应术”,能让宗室感受到君王的龙气威压,同时也能让嬴政感知他们的心意。
当龙气落在身上时,嬴傒浑身一震。他瞬间从方才的迷茫中清醒过来,感受到一股厚重的龙气涌入体内,与自己血脉中的祖巫之力产生共鸣。他猛地看向祭台上的嬴政,只见嬴政正目光灼灼地望着自己,眼神中没有猜忌,只有信任与期许。“陛下……”嬴傒心中一热,想起了秦献公临终前“以法统破道统”的遗训,想起了秦孝公血书求贤令的决绝,那些被吕不韦“惑心术”动摇的心思瞬间烟消云散。
他身边被“惑心术”影响的长老却还在喋喋不休:“公子你看,吕相邦身后的虚影气息多么厚重,那才是顺应天道的力量,咱们嬴氏宗室可不能站错队啊……”
嬴傒猛地甩开他的手,低声怒斥:“糊涂!吕党以妖术冒充天意,残杀修士,此乃谋逆大罪!我嬴氏子孙岂能与谋逆者为伍?”他的声音不大,却带着血脉中的威压,那长老被喝骂一声,眼神中的迷茫渐渐褪去,露出惊惶之色。
这一幕恰好被吕不韦看在眼里,他抚摸胡须的手指微微一顿。“倒是个骨头硬的。”他心中冷笑,指尖在“雷泽之神虚影”的丝线上重重一点。那道虚影手中的雷锤突然抬起,一道细微的紫色雷光无声无息地射向嬴傒——这是“惊雷刺”,能悄无声息地侵入修士识海,引发心神动荡,若是心志不坚者,轻则昏迷,重则走火入魔。
就在雷光即将击中嬴傒的瞬间,嬴政周身的一道龙气小龙突然俯冲而下,化作金色护盾挡在嬴傒身前。“噼啪”一声轻响,紫色雷光撞在护盾上,瞬间溃散,龙气小龙也黯淡了几分,但嬴傒却安然无恙。他惊愕地抬头看向嬴政,见嬴政对他微微点头,心中顿时明白了什么,眼神变得愈发坚定。
吕不韦眼中闪过一丝阴霾。他没想到嬴政竟能察觉到他的小动作,更没想到嬴傒的心智如此坚定。但他并未慌乱,指尖在“广成子虚影”的丝线上轻轻一划,那道虚影手中的桃木剑微微晃动,祭天台下的地面突然浮现出无数细微的符文——那是他早就布置好的“困龙阵”,阵眼就在宗室队列下方,只要他一声令下,阵法发动,宗室修士的灵力便会被瞬间封锁,到时候就算嬴傒再坚定,也只能眼睁睁看着嬴政被十二地仙虚影围攻。
“相邦,法家修士开始调动了!”李斯突然低声提醒。只见韩非子悄悄打了个手势,台下的三百名启灵院修士开始缓慢移动,按照“九宫八卦”的方位站定,手中的法剑微微抬起,剑尖直指十二地仙虚影,显然是在布防。同时,嬴政身边的“玄甲锐士”也握紧了腰间的法器,周身灵气开始汇聚,随时准备迎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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