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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百五十五章 此策非法,此税不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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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京音,道语通达,一堂之间便收百人倾听。
    杜和立于堂下,微皱眉头,陈希文则目光如电,凝视那青年。
    “你觉得他如何?”杜和低声问。
    “言论可用,人却不可信。”
    “为何?”
    “他讲的策虽平实,却句句引向‘不必凭王侯’,此人藏锋太深。”
    夜色渐深,青策堂后堂,一纸密函由鸽传入,落于朱瀚手中。
    他展开一看,寥寥数句,却眼眸骤冷。
    【许山遥,卢震阳私授。近日将集众士子,谋设‘民议之社’。意在拉拢青策堂,隔断其与太子之关联。】
    朱瀚缓缓合起密函,转头对沈镇道:
    “该收网了。”
    “王爷要亲自出面?”
    朱瀚站起,整整衣襟,语气冷冽:
    “不,先让他们讲。讲到心醉神迷之处,孤再一刀斩断。”
    “届时——他们才知道,什么叫王命之重,什么叫策非百姓随言之物。”
    皇宫内,朱标养病已愈,神色清朗,气度自若。
    他每日清晨起读书、午后演策、夜间诵史,东宫之内皆觉气象一新。
    午后时分,朱标着青衫立于书房,眼前几卷策论摊开,陈希文执笔在旁批注。
    “此三卷,俱为民间新进士所写,皆论学政,然观点相左。此卷言‘学不入礼,民心易散’,彼卷却曰‘礼不随时,则为绊足’。殿下以为孰优?”
    朱标指尖在两卷之间来回,良久不语。
    忽而他将两卷推开,拈起第三卷:“此卷最优。”
    陈希文愕然:“此卷不过中规中矩,何为优?”
    “因此人写道:‘今讲策者多言治国安民,然不知策之本,乃止人之妄。’”
    陈希文恍然:“殿下是以为,策论之初志,应在驭人心?”
    朱标笑了:“你还未看透。天下万策,不为民,不为君,惟为势。”
    “势?”
    “势起于上,人自顺之。策论之所以传,非其理动人,而是其立足处,有一人可握柄。”
    “若策失其势,便再无人信。”
    陈希文愣愣看着朱标,不觉喃喃道:“殿下近来……愈发像王爷了。”
    朱标闻言一怔,旋即含笑摇头:“不,我远不如王叔看得深。”
    正说着,一名内侍小步奔入,低声道:“启禀殿下,王爷请您至府中一叙。”
    朱标目光一转,略一沉思,点头应下。
    朱瀚府邸,风竹簌簌,池水轻涟。
    朱标着便服而入,府中无人迎接,似乎早知他会自行前来。
    沿廊行至内院,只见朱瀚一人坐于石案之旁,桌上摊着一幅旧图,边角破损,依稀可见“畿辅”二字。
    朱标行礼,朱瀚未答,只道:“你可知‘策’的尽头是什么?”
    朱标坐下,答道:“是权。”
    朱瀚笑而不语,片刻后道:“不,是静。”
    “静?”朱标挑眉。
    “对,策之始,为争一理;策之中,为夺一势;可策之尽,必归于静。”
    “譬如百姓,听你讲策,终究还是要种田、打铁、过日子。朝臣争论不休,终究是要有人定调。你我之策,也不过是寻一法,使天下得以静。”
    朱标沉思,轻声道:“皇叔是劝我少言?”
    “不。”朱瀚望着他,“我是劝你,慎言。”
    “策论可以百家争鸣,太子不能。你一言不慎,便是倾国。”
    朱标点头:“我明白。王叔唤我来,想必不止于此?”
    朱瀚将旧图一卷,放入一只木盒中,递与朱标。
    “打开看看。”
    朱标接过,揭开木盒,一股药草香扑鼻而来,内中却无药,只有几枚圆形令牌,银光微闪,每一面皆刻一字:“鹤”“泉”“柳”“藏”。
    “这是什么?”他低声问。
    朱瀚淡然道:“这是我在京外所设四所‘策隐所’,名为医馆、义塾,实为搜罗策士、藏才聚谋之地。”
    “你说,若将这四所策隐所,与青策堂打通,令杜和、陈希文等人各驻一处,常年讲策行法,是否胜于朝中空言百卷?”
    朱标大惊:“王叔竟早布此局?!”
    朱瀚起身,拍了拍他的肩:“太子不是靠争论赢天下,是靠——让人相信你讲的东西,将来能行得通。”
    “这策隐四所,是你话语之根。”
    朱标接过令牌,神色前所未有的庄重。
    “王叔信我?”
    “信你?”朱瀚转头一笑,“不,我信我自己调教得当。”
    雨声淅沥,落在王府外院的石阶上,仿佛又敲起了三月策试时的节奏。
    朱瀚立于屋檐下,望着满庭雨脚,一动不动,手中却握着一卷未拆的策帖。
    “是杜和送来的。”
    沈镇将一盏温茶递来,低声禀报,“说是青策堂内新招一少年,自号‘策狂’,言语肆意,众士子颇为推崇。”
    “策狂?”朱瀚挑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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