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弃汽修厂、监控丢失、韩光荣出事后的第二天晚上九点到十一点——这几个关键词像烧红的烙铁，烫得他太阳穴突突直跳
“有用！太有用了！”
他声音带着一种压抑的激动，眼神锐利如刀，瞬间刺破了办公室里的沉闷，
“时间点完全对得上！韩晓月就是在那之后失踪的！那片地方，田成虎名下就有个废弃汽修厂！”
他抓起桌上的座机，手指因为用力而指节发白，迅速拨通了李有树的电话，几乎是吼出来的，
“李队！立刻集合人手！目标，镇西废弃汽修厂！对，就是田成虎名下的那个！我马上到！”
放下电话，方俊抓起椅背上的外套就往外冲，经过周海媚身边时，脚步顿了一下，深深看了她一眼，
“海媚，你立了大功！这线索，价值连城！”
周海媚被他眼中的决绝和燃烧的急切震了一下，下意识地点点头，看着书记的身影旋风般消失在走廊尽头
她心里沉甸甸的，既为可能找到那可怜的女孩而升起一丝希望，又为方俊即将面对的未知凶险而担忧——田成虎，可不是什么善男信女
方俊的车几乎是咆哮着冲出镇政府大院，刺耳的轮胎摩擦声划破了镇子傍晚的宁静
他一边猛打方向盘，一边用蓝牙耳机再次联系李有树
“李队，情况紧急，我怀疑韩晓月很可能就被他们关在那个汽修厂！甚至——可能正在转移！”
方俊的声音在引擎的轰鸣中显得异常紧绷，
“我以镇党委书记的身份，要求县公安局刑侦大队立刻对该地点进行突击搜查！所有责任，我担着！”
电话那头，李有树的声音却透着一丝为难和顾虑，
“方书记，我理解您的心情！但——目前我们手上没有任何直接证据能指向田成虎和那个汽修厂韩光荣后妈那边咬死不松口，监控缺失，光凭推测——我们师出无名啊！强行搜查，万一扑空，或者对方反咬一口非法搜查，我们很被动，您也会——”
听着李有树磕磕巴巴的话，方俊勃然大怒
“被动？等他们把人弄到缅北去，骨头渣子都找不回来的时候，就不被动了？！”
方俊几乎是吼出来的，额角青筋隐隐跳动，
“李有树！你穿着这身警服，是让你讲程序讲证据，但更是让你保护老百姓的命！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现在就在那些人渣手里，每一分钟都可能被推进火坑！你跟我讲程序？讲证据？等程序走完，黄花菜都凉了！”
他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翻涌的怒火，声音斩钉截铁，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
“听着！我是楚秋镇党委书记，主持全面工作！我现在正式要求，并授权县公安局刑侦大队，基于重大安全隐患和疑似非法拘禁的紧急情况，对镇西废弃汽修厂进行现场勘查！”
“出了任何问题，责任在我方俊一人！所有手续，事后我亲自去县委、去市局补！现在，立刻！马上！给我动起来！目标汽修厂，我十分钟后到！”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随即传来李有树同样变得坚决的声音，
“明白！方书记！我们马上出发！汽修厂汇合！”
冰冷的黑暗如同粘稠的沥青，包裹着韩晓月
她蜷缩在散发着浓烈鱼腥和机油恶臭的厢式货车角落里，手脚被粗糙的麻绳死死捆住，勒进皮肉，带来火辣辣的痛
嘴上的胶带封住了她所有的呼喊，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胶质的异味和绝望的呜咽
车子在颠簸中行驶，每一次晃动都让她撞在冰冷的金属车厢壁上，骨头生疼外面押车汉子和司机模糊的交谈声，像毒蛇一样钻进她的耳朵：
“——妈的，这趟活儿真他妈晦气，拉个小丫头片子——”
“少废话，老蛇交代了，送到南边口岸，那边有人接——缅北那边就喜欢这种嫩的，水灵，能卖上好价钱——”
“听说过去就惨喽，要么当摇钱树，要么，嘿嘿，直接拆零件！”
“拆零件”三个字像冰锥，狠狠扎进韩晓月的心脏，让她浑身血液都冻住了
巨大的恐惧瞬间攫住了她，比死亡更甚！她不要被卖掉！不要被拆掉！爸爸死了，没人能救她，她只能靠自己！
求生的本能像野火一样在绝望的灰烬里猛然窜起
她拼命扭动身体，试图挣脱绳索，但麻绳捆得太紧，纹丝不动
目光在黑暗中疯狂地搜寻，车厢里空荡荡，只有冰冷的铁皮和角落里一些废弃的油腻麻袋碎片
怎么办？
留下记号！
必须留下记号！
让后来的人知道她在这里待过！知道她被带走了！
视线猛地定格在自己腿上——蓝白校服的裙子下，她还穿着早上出门时套上的那双白色短丝袜！纯棉的，学生款，袜口还带着小小的蕾丝花边！
一个近乎疯狂的念头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