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接近尾声,夕阳的余晖如金红色的薄纱般笼罩着图勒人的村落,火堆的余烬还在微微闪烁,空气中弥漫着鲸肉的腥香和浆果酱的甜腻。村落的半圆形帐篷在柔光中投下长长的影子,雪橇狗的低吠声从远处传来,孩子们已倦怠地钻进皮毛窝中。女族长挥手示意结束,图勒人们开始收拾骨盘和鱼叉,李漓擦了擦嘴角的血迹,站起身,对格雷蒂尔道:“教士,该回了。谢谢他们的盛情,我们得早点上船。”
格雷蒂尔打了个饱嗝,拍拍肚皮:“是啊,姐夫。这顿生肉吃得我肠子都打结了。伙计们,走吧!”他挥手招呼船员们,那些水手们已酒足饭饱——虽无酒,但融雪水和浆果汁让他们脸红耳热。蓓赫纳兹、赫利和阿涅赛三人交换眼神,起身跟上,乌卢卢则警惕地贴在李漓身边,手按着腰间的短剑。托戈拉默默收拾着从宴请中带回的鲸骨饰品,一行人向海滩走去,碎石在脚下咯吱作响。
可就在他们接近船边时,身后传来一阵喧闹的脚步声。图勒人们涌了上来,以女族长为首,她那魁梧的身躯在火光中投下威严的影子,身后跟着几个年长的男护卫和三名女猎手。他们没有直接拉人,而是围成半圈,女族长比划着手势:先指向救上船的五人,又指指村落帐篷,然后模仿分享食物的动作,最后比划着某种象征——手拉手,指向外来男人和本族女人。她的喉音低语“咕噜咕噜……哇啦哇啦!”带着祈祷般的节奏,似乎在表达感谢救命之恩,并以他们的习俗“款待”客人。几个年轻女子站在一旁,眼神好奇而期待,但没有主动上前,一切由女族长主导,仿佛这是一种社区仪式,而非个人冲动。
李漓被这现象惊呆了,他停下脚步,毛皮披风在风中微微颤动,看着那些图勒人围拢,却不失秩序。他转头对格雷蒂尔道:“这……这是怎么回事?他们要干什么?”
格雷蒂尔被一个中年女猎手示意性地拉了拉袖子,脸上红如煮熟的鲸肝,他尴尬地笑了笑:“哎呀,姐夫,我曾听说过他们这些冰雪世界的土着人有这个习俗……”
“什么习俗?”李漓好奇地问道,他的东方脸庞在火光中显得格外困惑,眼中闪过一丝警惕。
格雷蒂尔压低声音,瞥了眼女族长:“让他们的女人陪外来的男人过夜,作为感谢和联盟的象征。据说这是为了换取友谊或资源……在北地,生存艰难,这种事如分享鲸肉般寻常,是丈夫或长老安排的互惠。想想看,大概是因为我们救了他们五人,他们或许想以此回报。”
“啊?!”李漓惊讶地张大嘴,脸颊微微发烫,李漓环顾四周,又有几个图勒女人走向水手们,只见几个水手已被示意性地拉向帐篷,有些尴尬地笑着,有些则好奇地跟上。空气中回荡着图勒人们的低声交谈和比划声。
格雷蒂尔耸耸肩:“当然,我作为一名教士,肯定不会做这出这样的事。教义可不允许乱来!”他顿了顿,话锋一转,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不过,大家在海上漂了这么久……风高浪急,孤独难耐,或许这也是奥丁的考验?哈!但长老安排的交流,拒绝就显得太不友善了。”
蓓赫纳兹见状,冷笑一声,拉住李漓的胳膊:“艾赛德,依我看,我们应该回船上去吧!这些野蛮人习俗虽是好客,但我们不是他们!”
话音未落,女族长家的年轻女子已经靠近李漓,她在女族长的示意下走上前,轻轻推开挡在面前的阿涅赛,挤了进来,来到李漓面前,伸手拉住他的手臂。她的手掌粗糙却温暖,带着鲸脂的油腻味,脸上绽放出纯真的笑容,比划着帐篷的方向,低声“咕噜咕噜”,眼神中满是邀请,仿佛这举动如分享浆果般自然。
“啊呜!呕呜!”乌卢卢顿时炸毛,她对着眼前的图勒年轻女子发出极不友好的低吟,如小兽护食般龇牙,同时已经拔出了短剑和骨刃,刀锋在夕阳下闪着寒光,矮小的身躯挡在李漓面前,深褐色的脸颊因愤怒而涨红。
这一举动瞬间激怒了周围所有的图勒人,他们的低语转为怒吼,纷纷拿起鱼叉和弓箭,箭簇瞄准乌卢卢,壮汉们低吼着上前,三名女猎手也握紧武器,空气中剑拔弩张,雪橇狗的吠声更急促,仿佛随时会爆发冲突。女族长皱眉,比划着制止,但她的族人们已如受惊的狼群,喉音咒语般咆哮:“哇啦哇啦!咕噜咕噜!”
李漓瞬间明白,乌卢卢在挑衅图勒人,于是急忙对乌卢卢说道,“乌卢卢,别!别!”他伸出手,按住她的短剑,眼神温和却坚定,“快收起来,他们不是我们的敌人!”
乌卢卢委屈地看了李漓一眼,眼中泪光闪烁,低哼一声,气呼呼地收起了武器,但仍警惕地瞪着年轻女子。
“别!别!别打架!”李漓高声喊着,急忙张开双臂挡在两方人中间,一边比划着一边喊话,“我们是朋友!”
他双手做出牵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