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津城那边,一家三口也是在清晨就出发的,因为消息传来,姜玉霄今夜就得走。
当娘的虽然不舍,但也知道,孩子长大了就有自己的路要走。
故而一路上,城主夫人一直拉着姜玉霄的手,念叨着让孩子听师父话,要好好练拳,千万别给刘教主丢人。
这些日子,姜伯升夫妇对刘暮舟多少有了一些了解。
当然了,姜玉霄说得过于夸张,像什么天下闻名的天之骄子,受人尊敬的大侠客之类的,刘暮舟要是听见,估计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事实上这些年来,刘暮舟只有两次是登上四大商行杂报,一次是青玄阁山水见闻,一次是四大商行齐发。虽说在四洲山腰之上,他的名字也算常被提起,但对于一些修为不高的修士而言,刘暮舟这个名字远远没到人尽皆知的地步。
更何况,渡龙山也好、截天教也罢,说白了,眼下都还是名不见经传。刘暮舟自己也觉得他这些年没干什么于整座人间有利的大事,所以别人抬举他,他是不敢接受的。
事实上人生就是如此,谁都觉得自己是主角,但走出一定的圈子就会发现,自己狗屁不是。
正午时分,姜玉霄一家三口与苏梦湫跟紫莲终于是赶到了武灵城,左丘青竹带着春和跟景明等了一早上了。
落地之后,姜玉霄与苏梦湫几乎同时问道:“我师父呢?”
“来了。”
不等左丘青竹开口,刘暮舟便穿着一身紫色长衫,背剑至此。
落地一瞬,城门处来往的女子,不论本地人还是外地人,都忍不住侧目望向刘暮舟。
这一幕惹得城主夫人掩嘴笑个不停,而后才说道:“刘教主这翩翩美男,着实吸睛。这么多年来,想必有不少红颜知己吧?”
吓得姜玉霄赶忙回头,“娘!这话说不得,我师娘可凶!”
本就是一句打趣,刘暮舟也没太当回事,只笑着说道:“玉霄啊,我这模样是被雷霆淬炼一百零百次后才有的,你要想这样,日后带你去积雷原,也淬炼淬炼?”
左丘青竹嘴角一扯,嘀咕道:“也就你遭得住那般非人折磨,就姜小子,怕是一息没过就哭爹喊娘了。”
那一百零八道雷霆多恐怖,左丘青竹是知道的。
哪成想此刻刘暮舟转过了头,左丘青竹立刻闭嘴。但她还是故意传音言道:“放心,教主光屁股的模样我可没记住,就知道特白特……阳刚。”
刘暮舟气笑不已,以心声答复:“我就当没听见最后两个字。”
左丘青竹只翻白眼,心说当我看不出钟离沁已经破身了?都是大人了,几句荤话都说不得?
小气!
在渡龙山时姜玉霄都是极其大方,花钱如流水的主儿,何况在自己家门口了?
不一会儿的功夫,他便大掏腰包,领着春和景明四处撒欢儿去了。
城主夫人带着苏梦湫二人去逛各种铺子,刘暮舟跟姜伯升时不时等在铺子前。
见刘暮舟一口酒接一口酒,看得姜伯升嘴角只抽搐,“贤弟这个喝酒……是不是太频繁了?”
刘暮舟干笑道:“最初不喝,是玉霄师娘的表哥多年前告诉我,他说玉霄的师娘喜欢喝酒的剑客,我这才学着喝酒的。哪成想……最后发现被忽悠了。后来行山走水,不知不觉的就成了习惯,也算不上有瘾,就是不喝难受。”
姜伯升笑着摇头:“不喝难受就是有瘾了!”
顿了顿,刘暮舟问道:“移步渡龙山的事情,考虑的如何了?离开家乡着实有些为难姜兄,要是姜兄不愿,日后我让玉霄常回来。等那小子武道归元气,自个儿出门我也就放心了,否则他跟我都是爱管闲事的性子,可容易惹祸。”
姜伯升闻言,立刻说道:“那我劝劝他,不能老给你惹祸。”
刘暮舟赶忙摆手,“别别别,我希望日后的截天教弟子个个有一身侠骨,若我的徒弟因为害怕惹祸而不愿路见不平拔刀相助,那怎么行?我这两个弟子,只要是占理、不亏心,多大的祸我这个当师父的都背的住。”
姜伯升这才长舒一口气,沉思片刻后,答复了刘暮舟先前所问:“多年来我也没收弟子,城中大小事多半是我亲自操持。要是去渡龙山,短住也是数年。”
顿了顿,姜伯升望向刘暮舟,深吸一口气后,问道:“若是我将梦津城交给截天教打理,贤弟觉得如何?我就是怕,这小小城池,贤弟看不上眼。”
刘暮舟思量片刻后,以心声言道:“姜兄,有个事儿得跟你提一嘴了,此事重要,莫要泄露。这座武灵福地,恐怕存在不了多久了。须弥芥子的小天地坠地,多半是在海边。像这武灵福地,会成为一块儿不小的陆地。说实话,姜兄要将梦津城传给玉霄,玉霄将来未必看得上的。而福地坠地之后,自然会引各方势力前来争抢机缘,说实话,若姜兄不主动提,我还真不知道怎么跟你说这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