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而无声的爆炸,在金阳之下诞生。
像一个无限扩张的巨大的气泡,膨胀到文明盆地的边界才炸破。
无穷的禅意剑意都散开。
只落一场璀璨无极的光雨!
蝉法缘跌落长空,而陆霜河七窍尽血,被推回了金阳。
“啊!!!”
再次跌落文明盆地的蝉法缘,只来得及发出一声短促的惨叫。
宋淮单手一抓,自武安城内以及武安城外荒山,同时飞出一条斑斓的因果彩线,如两条巨蟒,错缠古难山的大菩萨于空中,将其牢牢捆缚。
大菩萨以因果系人间!
宋淮便牵着他往下坠。
也是在这个瞬间,一柄极致嚣狂的刀,已穿出天隙。寒锋一照,天地皆白!
又一柄八面汉剑,在风中显形,其上花鸟鱼虫,竟然遥遥映照,窜游菩萨之身。
又有连环炸响,劫雷横空……九劫洞仙指,大牧王夫赵汝成!
根本看不清这一刻有多少攻势落下。
唯见长空挂虹桥,一时间风聚云涌,电闪雷鸣。
一切散开后。
只有横洒天穹的金色血雨,将滋养这片土地,又一个春秋。
袈裟也好,念珠也罢……所有保命的佛宝,所有救命的手段,全都溃散在蝉法缘跌落长空的瞬间。
这尊古难山的大菩萨,在坠回文明盆地后……一个瞬间就被打死!
就连禅身都不存。
最后只有一十三颗舍利子,裹在流彩卦衣里,被宋淮提在手中。
犹有佛性在冲撞,却被压服如拙石。
唯在此刻,宋淮才得以在这些残余的佛性里探寻因果,尝试在其中剥出有关于荒山两位人族修士的线索……寻找猕知本落子文明盆地,蝉法缘更不惜冒险动手的真相。
而在那高空——
一领辉煌灿烂的草原华袍,横展在金阳之下。
俊美如天神的大牧王夫,双手大展而高起,无穷王道气剑环绕其身,便如一只虚状的冲天金鹤。
天神乘鹤飞金阳。
“陆霜河为人族登金阳,我等……当接他回归,为此不惜决战!”
无论陆霜河登上金阳的原因是什么,他一剑截停蝉法缘的归途是事实,他与妖族战斗是事实。
那么没有别的理由——
“袍泽必救。”
这是人族能够在种族战场站稳脚跟的根本原则!
赵汝成底蕴浑厚,注王气贯天子剑脊,前年一朝绝巅,即有天下惊名。他的步法穷乎天地妙理,在蝉法缘身死的一瞬间,就已追近金阳。
其人攻势之烈,有不惜打破金阳的姿态,表现出人族不惜立即开启大战的决心。
而有一只金灿灿的手,比他更快,甚至于……抓到了金阳的边缘!
五官其实明煦,但眸光一挑就桀骜、提起刀来就嚣狂的斗昭,口中衔刀,攀援高天,轻轻一用力,便掰碎了妖界金阳上的种种封禁,翻上了金阳中!
“接什么接?既来之,则杀之。先去太古皇城杀一回!我看是承平太久,他们早忘了肉痛!”
他不说他要救陆霜河,只说要杀去太古皇城。
妖界几乎无日不战,是怎么都说不上一句“承平太久”的。
但这些年这些战争的规模……都太弱!
绝巅都未死几个,怎够让天骁满意?
便以蝉法缘的死,为新一轮超级战争的开始。
“此言甚合我意!”钟璟倒提八面汉剑,跟着便踏上了金阳。
其一人,而似有千军万马在身后,兵煞如龙,喊杀震天。
荆国最早宣布全力备战神霄,他们早就等得鸟疼。
坐镇覆山战场的大秦长平军统帅白俦,是个白净儒雅的将军。
其人惯来谋而后动,不打无准备之仗,此刻却也只是裂光而出,拔出青铜古剑,杀气盈天:“杀天妖,伐太古皇城!!!”
更有轰隆隆一声,从极远处传来。
顶盔掼甲的钟离炎,高举南岳之剑,像一团滚滚而来的巨石,横冲直撞地碾过所有:“诸君稍待,炎武当为天下锋!”
陆霜河在他的账本上排名很靠前!
早晚有一天要趴在他钟离大爷身前,在这之前怎可死于妖族之手?
坐镇文明盆地的人族绝巅,几乎瞬间就达成了一致。
高穹星辰遂起。
角木蛟、亢金龙、氐土貉、房日兔……
从来只有金阳血月横空的天狱世界,这一日群星璀璨。
二十八宿围金阳!
就如蝉法缘跌落文明盆地的瞬间,就被人族绝巅围殴至死。
与蝉法缘正面碰撞,被蝉法缘推回金阳的陆霜河,自然也要迎接妖族的雷霆。
初登绝巅的他,与蝉法缘全力对轰,不免脏腑皆伤。
但也唯有这样的一剑,才检验了他“最强”之名的含金量,才验证了他的自我。
他终于超越了过往,斩破了“我执”,创造了亘古无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