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谎!”
男人摆了摆手,两个大汉顺势松开了他。
躲灾避难。
他就知道不能指望手底下那帮泥腿子蠢货。
所以,这些人,这些亡命徒……是北门桥一事的余波?
他们来了。
但凡这帮人知道他们打劫的是谁的仓库……
守在外面的保镖们,是被用计调开,还是早早遭了暗算?他们又是怎么避开工场外的岗哨的?仓库的预警机制怎么失灵了?里克疑问无数,心乱如麻。
至于那天的账目为什么会出那么大的问题……
凶恶的男人转了转短刀,眼神一厉:“你们把他藏在哪儿了?”
无论是对敌人,还是对自己人。
居然把他的义肢……
他毁了一切。
伴随断臂上的痛感传来,记忆里的噩梦场景清晰无误地在眼前重现。
里克回过神来,羞耻又愤恨。
里克闻言一颤。
这偷鸡摸狗的骗子佣兵人虽死了,可还欠着兄弟会的债呢,他们怎么敢倒回来惹他?是勒文·贾巴里?
开什么玩笑。
他一把揪住里克的衣领,怒道:
贪婪的粮商公会,跟他们盯上了同一块地。
他在费梭手下的手下(也许还不止)手下,艰难地用左手签字,靠单眼阅读,在各种数不清的记录和账本里磨了……整整四年。
他强忍恐惧,连连辩解:
周围的恶徒们面色不善,只等首领一声令下。
是底下有人不听命令,贪得无厌偷偷出货,捅了篓子惹了祸?
对。
然后这帮不速之客就闯了进来。
还是收摊儿时有失谨慎,让不懂规矩的外乡人嗅到仓库的位置?或是断供决定过于仓促,有忍不住瘾的疯子混蛋决心铤而走险?操。
这帮狠人二话不说,毫不留手,先放翻了办公室里两名惊慌失措的抄写员,然后是一位不幸在此时进来汇报的仓储保管员。
里克心情一凉。
思考,里克!
顺便把从意图逃跑到放弃挣扎的里克,粗暴地按倒在桌面上,残忍又冷酷。
他迅速开口,防止身边的几位大汉也急着拍马屁:“我才能,才有资格代表‘头狼’本人对外出面,替他操办一切!”
“因为我……”他嘴唇颤抖。
“但是北门桥,围剿洛桑二世的那夜,”男人冷冷道,“你就是那个替兄弟会出面,招揽赏金猎人的家伙,对么?”
浑浑噩噩,却也愤恨不甘的四年。
连卡拉克都在外跑腿送信。
手。
“这里是我的……家乡。”
“我们得快些,”其中一名入侵者开口,“他们的下一班次在十点。”
他明白了。
“那就好,那我就放心了。”
话音落下,对方就粗暴地抓起他的头发,强迫独眼的里克跟自己对视,嫌恶道:“要真是那样……”
“那个吸血鬼,连环杀手,洛桑二世。”
“所以,你是负责这里的会计,算账的?”
“好吧,四年,”红蝮蛇直起腰,浑不在意,“所以你若遭了殃,不就更能把费梭那老狗逼出窝了?”
“哦,拜托!老大,你也太高看我们了……”
里克亡魂大冒。
免得一着不慎,行差踏错。
是这个小白脸要灭自己的口,以防贾巴里曾经卑躬屈膝——字面意思上的——服务各大权势人物的秘密桃色史,会被自己拿作把柄威胁他?该死,这个舞剑演员真是既多疑又不厚道,里克明明都还没开始威胁他呢!那就是……孔格尤?
“而整个北门桥乃至新郊区,除了你们兄弟会,除了黑绸子,除了tm的缩头乌龟拉赞奇·费梭,还有谁有这能耐,能当众藏匿洛桑,连空明宫乃至璨星王室的耳目都瞒得过去?”
很多时候,能在这里扎下根来的黑绸子们,都比王都的兄弟们更狡猾,更恶毒。
毕竟,那夜整个北门桥的人都看见,她虎口夺食,抢走了王子的猎物。
“罗,罗达。”
应得的!“费梭老大生平谨慎,深居浅出,”面对周围的凶恶眼神,里克字斟句酌,寻找着可能的生机,“这么多年,我只见过他两面,两面。”
这话让男人顿了一下,他思索了几秒,松开里克。
疼痛恰到好处地传来。
他们令人印象深刻,却也是不容置疑地通知他:纳尔·里克。
里克眼前一阵恍惚。
太冤枉了。
“而正因拉赞奇老大不方便露面!”
“如果你还能活下来……不能说话的黑帮会计,不是更安全吗?那我可算帮了费梭的忙呢……”
他早该想到的!
红蝮蛇眼前一亮:“你在拍我马屁?”
他们鼠目寸光,做事毛躁,就连晚上起夜脱裤子都能尿错坑,直到第二天吃饭才发现锅里一股尿骚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