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元竣带人在门前下了马,就要行礼答谢保山之情
吕公公哪里肯受,忙不迭的推辞谦让:“世兄休要折煞咱家!”
宁元竣只笑道:“老公公乃是长辈,亲眷间礼不可费”
两人推让了大半天,老太监受了他半礼,把两只眼笑的没缝儿
小厮递上礼单来,身旁小太监接过来,递给吕公公看了,更是喜上眉梢
“咱家虽是内官儿,平生最喜管些闲事儿,撮合郎才女貌好姻缘早看中世兄与覃丫头两个,金童玉女天作之合,你何苦拿着礼物来谢咱家!”
宁元竣忙道:“元竣自年初回京,朝堂上全仗扶持周全如今家宅内中馈虚悬,又累老内相费心做媒微末小礼以表感激惶恐,您老休要笑话”
说笑之间让进正堂,分宾主坐下,小太监奉上茶来
吕公公当司礼监掌印这些年,只与沈阁老一党不对付
早几年只是朝政上不和睦,争斗时还要顾些面子情
如今涉及立储夺嫡的大事,两边几乎闹到剑拔弩张的地步
沈阁老执掌内阁大权,把持着五皇子在手里,风头正盛目中无人
吕公公与他水火不容,怎可能容他得意!
因此一边在捧安婕妤的九皇子出头,一面拉拢勋贵边将为己所用
宁元竣身居一品国公,掌着京师防卫大权,势利非同小可
吕公公早就睃在眼里,早想离间宁沈两家姻亲之情
宁国府的势利虽不如早先,可在京师与北关仍然举足轻重
待结了这门亲眷,司礼监与内阁势利便是此消彼长
将来九皇子长成了,还怕沈阁老这些酸腐书生么?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这门婚事真可说是天降良缘
吕公公越想越喜,恨不得当场写婚书,按着宁覃两家快些成亲
厅上落座陪吃了两道茶,就催他快些上门相看
“咱家那干女儿,小名唤作乐瑶若不是安婕妤宫里见着,咱家还不知她出挑的好模样!等世兄见面便知,那妞儿旁的且不论,单那爽利性子,好不惹人欢喜!她今年交好十六年纪,与世兄青春相配,正是金童玉女两口儿!”
宁元竣连忙拱手谢过,笑容满面的答应:“覃家妹妹常来府上拜见家母,晚辈也曾见过两回”
吕公公听说见过,立刻抚掌大笑道:“世兄见过覃丫头,那便是更好的了!不用咱家胡说八道,性情如何你心里有数!”
立刻命人取黄历,觑着眼翻了一回,就着问何时下定下聘
两下里赶着商议日期,因离着过年日近,只要把迎娶日子定在腊月
老太监生怕宁元竣这里有变故,抵死不容他拖过年去
“明日是好日子,世兄早去覃家相看下定我这里派两个小内官儿同着你去,覃家若要拖延不允,让他们只寻我来说话!”
招手唤过两个小太监来,耳提面命叮嘱一篇话
“明日同着国公爷去覃家,就对覃家丫头说,只说是咱家的话:小宁国公这门亲事,乃是天作之合,若不嫁这等人家,将来无处后悔!你只说,不嫁这家,再嫁谁家?”
两个小太监慌忙磕头答应,下面预备去了
宁元竣连忙起身拜谢道:“老内相费心,元竣愧不敢当!”
把后续行礼过门的日期定好,请吕公公亲写红贴,答应赶在年前完婚
两边大事已定,吕公公喜不自胜,吩咐安排酒宴上来
就在正堂里头调摆座椅,杯盘罗列满斟美酒,唤了两起乐工弹唱
宁元竣用过酒饭,本欲起身回府,吕公公哪里肯放他去?
宴席上就命重开佳酿,金杯换做大盏,叫戏班来唱南曲儿
满堂披红挂彩,推杯换盏饮酒,直到掌灯时才放他回府
待晚间回府,醉得下马都费劲几个小厮架着下来,直送到二门里
玉墨带丫鬟提着灯笼,把人搀扶回房不提
正巧第二天是腊八,赶上休沐不上朝
宁元竣清早起身,命玉墨带着丫鬟,打点金玉彩缎鹅酒猪羊等物
十六个描金龙凤漆盒,塞得插不下手去,金银花锭另装了两盒
又派二顺暗中把不当值小厮叫出来,凑二三十人来搬抬东西
一行人抱着龙凤抬盒,都闭嘴悄悄不言声
等到走出街口,才披红挂彩排展开,搭上红漆杠子,鼓乐吹打起来
宁元竣身穿大红蟒袍,披着风毛裘皮外氅,亲自骑马带领
一群人浩浩荡荡抬着东西,往覃家下定礼去
这边宁国府里头,上下瞒的铁桶相似,半点都不知内情
锦鑫堂的小厨房里,正忙碌的热气腾腾
各家粥礼都送完了,煮粥的材料还剩不少
秦嬷嬷把这些东西凑了,浓浓熬了一锅腊八粥,分给底下人吃
除了杂粮杂豆之外,有粳米糯米两种好米
红豆果仁都是花蜜渍过的,里头还有干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