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高煦心里有些不舒服,心里说,等着吧,到时候你就晓得本王的厉害了
于是上前乖乖见礼
朱棣见了他,很高兴,朝朱高煦招手,口里边道:“快看,咱们的大功臣来啦”
朱高煦连忙凑上去,喜滋滋地道:“儿臣惭愧”
朱棣道:“亏的你还想着你的妹子,男儿大丈夫,就该如此,要懂得谦让,都想想自己的兄弟姐妹对啦,那人怎的还没来?”
朱高煦压抑着自己激动的心情,道:“马上,马上,快了,司礼监那边……已有宦官去请了”
朱棣颔首:“朕倒要看看,此人如何,朕可是将此人当自己的女婿看待的”
朱高煦心里更欢喜了几分
这里最受人冷落,躲在寝殿外头,并排坐着的,恐怕只有张安世和朱瞻基了
两个人坐在廊下,似乎眼下所有人都只关注着那什么新婿,连朱瞻基,也只是被朱棣和徐皇后抱了一会,就让他自己去玩了
朱瞻基稍稍有些失落
张安世其实也没好多少,朱棣当着妇人们的面,没有表现得过于热情,只瞥一眼,教训了他几句,张安世只好乖乖应命,趁人不注意,也跑了出来
二人都蹲坐着,同时双手托腮,抬头看天,看着很是忧愁的样子
朱瞻基道:“阿舅……”
“有话就说,我烦着”
朱瞻基道:“你在想什么”
张安世道:“我在想待会儿你不要抢我说话,等人进来,你先等阿舅说了喜庆的话,你再说”
朱瞻基:“……”
张安世道:“这是为了你好,这里头水很深,阿舅怕你把握不住”
朱瞻基道:“好吧,好吧”
张安世这才道:“那你在想什么?”
朱瞻基歪着脑袋,想了老半天,则道:“我在想皇爷夜为啥选一个外人,也不将姑姑嫁给阿舅”
“啊……”突然听到这样的话,张安世有点懵
朱瞻基认真地道:“可见是阿舅平日里太胡闹啦,皇爷爷一定不想误了姑姑的终身”
“放你娘的屁”张安世怒了,瞪着他道:“你一个娃娃懂个什么,阿舅毛都没长齐呢,陛下这是为了保护我”
朱瞻基:“……”
…………
战战兢兢的郭德刚只想收拾行囊跑路
可是……跑不成了
司礼监这边来了人
直接恭请他登车
郭德刚脸色蜡黄,本就黝黑的脸就更黑了
他很慌
可是……那一日在城隍庙里被打的死去活来的记忆又涌了上来
太可怕了!可怕得,他的腿脚不听使唤地跟着宦官们登上了车
那迎他的宦官,也是司礼监的,却不是此前的崔顺通
这宦官见到郭德刚的时候,也很诧异,显然很无法理解,为何最终的夫婿人选是这个人
想来,是上头人自有深意吧
肯定是的
郭德刚第一次进紫禁城
他被宦官领着,整个人畏畏缩缩的,犹如受惊的小鹿一般,观察着这里的一切
就在不久之前,他还只是一个毫无见识的药房学徒
才学了十三天啊
可现在,他居然走进了紫禁城
这令他更不安
可命运好像罗织了一张天罗地网,令他无路可走
等到进入了后宫大内
他就更慌了,这时候,脚都有些迈不动步子了
几乎沿途所有的宦官和宫娥都禁不住打量他
而后,这些人无一例外的,都是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他
这种眼神……带着诡异
…………
此时,那些正主儿都在大内正殿中翘首以盼
连徐静怡也被人请了来
只是她是闺中女子,只能在耳殿之中端坐着,这里留有一个空隙,可以观察正殿中的举动
徐静怡很羞怯
可她似乎也很明白,未来的夫婿,关系到了自己的终身大事
她见到张安世去见礼的时候,瞧张安世和自己大抵同岁的样子,不过男子往往晚熟一些,所以个子只比她高一些,生的眉清目秀,说话也很好听
一旁的嬷嬷却是低声道:“这是承恩伯张安世”
徐静怡听罢,便忙羞怯地垂下了眼帘,不敢再去看,心儿却似小鹿一样的乱撞,晕乎乎的,后头的事,她便再无法关注了
……
“人来了,人来了……”
亦失哈兴冲冲地跑了来,先行报喜
朱棣端坐着
徐皇后也满怀着期待
所有人鸦雀无声
张安世则是牵着朱瞻基,在角落里看着
此时,只有朱高煦的心情最是激动
他翘首以盼,拼命压抑着自己那快要跳跃出来的心脏
忙活了这么久,终于要见真章了
他甚至在心底已经预想着,父皇非要乐死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