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藩镇割据下的暗流涌动与文人墨客的乱世悲歌(2/2)

真正的决胜时刻,在一个大雪纷飞的冬夜到来。名将李愬奉裴度之命,率九千精兵执行奇袭蔡州的计划。那夜雪下得如鹅毛般密集,寒风卷着雪沫子打在脸上,像刀割一样疼。士兵们踏着没膝的积雪,悄无声息地向吴元济的老巢蔡州城摸去。沿途的烽燧守军早已在暖帐里睡熟,有的还在火堆边烤着红薯,李愬的士兵如神兵天降,没费一兵一卒就把他们捆了个结实。

到了蔡州城下,守城的士兵正缩在城楼里搓手取暖,忽然听见城下传来“扑通”几声闷响——原来是李愬的士兵用铁爪勾住城墙,像壁虎一样攀了上来。等守军反应过来时,脖子上早已架了钢刀。城门被悄悄打开,九千大军鱼贯而入,马蹄裹着棉布,连咳嗽都得捂住嘴。吴元济正在节度使府的暖阁里酣睡,梦里还在盘算着明天怎么扩充军备,忽然被一阵喊杀声惊醒。他披着睡衣冲出门,就见满院子都是穿唐军铠甲的士兵,领头的李愬按着刀柄站在台阶上。“啥情况?”吴元济揉着惺忪的睡眼,一脸茫然,“你们……你们怎么进来的?”话音未落,就被士兵反剪双手捆了起来,推搡着往外走。此时天刚蒙蒙亮,蔡州城里的百姓打开门,见唐军已控制了全城,无不欢呼雀跃,有人还端出热粥,要给士兵们暖暖身子。

淮西平定的消息传回长安,唐宪宗亲自登上城楼迎接裴度凯旋。长安的百姓更是自发地涌上街头,夹道欢呼,有人举着写有“裴相再造大唐”的木牌,有人往他的马前抛洒鲜花。裴度坐在马上,望着满城欢腾,却没有多少笑意——他知道,这只是暂时的平静。

果然,回到朝堂没几个月,麻烦就找上门了。宦官吐突承璀和宰相李逢吉见裴度威望日重,心里像长了草,天天在唐宪宗面前说他的坏话:“裴度在淮西手握兵权,将士们只知有裴相,不知有陛下,恐非好事啊!”“他还在军中安插亲信,这是想把藩镇的兵权也抓在手里吧?”唐宪宗本就对功高震主的臣子心存芥蒂,听得多了,看裴度的眼神也渐渐变了。

一日,裴度在政事堂处理公文,望着窗外飘落的秋叶,忽然长叹一声:“淮西的城墙再坚固,也挡不住刀枪;可朝堂上的暗箭,却防不胜防啊!”他手里的朱笔悬在纸上,迟迟落不下去——平叛时面对的是明刀明枪,赢了就是赢了;可在朝堂上,流言蜚语比刀剑更伤人,忠奸难辨比战场更凶险。

这便是中唐的困局:藩镇的兵戈还未止息,宦官的阴影又笼罩宫闱,文人的悲歌在乱世中回荡。郭子仪用自污保全性命,是无奈的生存智慧;杜甫在贫病中写下“安得广厦千万间”,是文人的赤子之心;裴度以铁血手段平定淮西,是士大夫的担当……他们像一颗颗投入乱世的石子,激起过涟漪,却终究挡不住大唐这艘破船在风雨中飘摇。

长安的朱雀大街上,胡商的驼铃声越来越稀,禁军的铠甲却越来越亮;曲江池畔的诗会早已散场,取而代之的是宦官与藩镇的密使在暗处接头。没人知道,这艘承载了三百年荣耀的帝国巨轮,还能在历史的长河中漂流多久。而在那风雨飘摇的尽头,又会有哪些英雄豪杰登上舞台,续写这段悲怆而壮阔的史诗?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