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九章 我们一起的(2/2)
shirley沉默了几秒,然后开始叙述。从看到那条创业邀请,到点赞,到决定前往,到酒店大堂略显沉闷的讨论,再到她毫无波澜地回家。没有添油加醋,甚至有些枯燥。
萧歌一直听着,没有打断,只是偶尔点一下头,表示他在听。
“所以,就是这样。” shirley说完,感到一阵虚脱,但也有一丝奇异的轻松,仿佛从身上暂时剥下了一层湿重的铠甲。“我甚至没注意那酒店旁边是不是有酒吧。她是怎么知道的?还那么‘恰好’地开始骂街?”
“有时候我觉得,” shirley的声音低了下去,盯着杯中晃动的冰块,“我周围好像没有一个……真实的人。他们说的话,做的事,好像都隔着一层膜,那层膜后面,永远站着同一个影子。”她抬起眼,里面是深深的疲惫和怀疑,“萧歌,你也会吗?你会不会有一天,也从他那里听来一个关于我的‘故事’,然后信以为真?”
这是她最深的恐惧,也是她始终不敢完全靠近萧歌的原因。
萧歌没有立刻回答。他看着她,眼神里没有怜悯,没有急于辩白的激动,只有一种近乎固执的认真。
“shirley,”他说,“我认识你,是通过和你说话,和你共事,看你的选择,感受你的喜怒。我不是通过别人的转述,更不是通过某个躲在暗处的人来认识你。也许我无法证明未来,但至少此刻,在这里——”
他的身体微微前倾,声音不高,却像敲击在坚实的木头上,笃定而清晰:
“我选择相信我所看到的你,亲耳听到的你。别人的频道,我不收听。”
“我和你是一起的。”
这不是情话,比情话更有分量。这是一个立场。在一个所有人都无形中成为那个“系统”延伸部件的世界里,他主动选择脱离那套信息网络,将自己锚定在她这个或许已被无数谎言涂抹的“原点”上。
黏腻的外套并没有消失,来自xz女生的辱骂依然躺在朋友圈,韩安瑞无形的触手可能仍在她看不见的地方蠕动。
“好。”shirley说。这个简单的音节,因为被另一个人毫无杂质地接收,而在空气中显得清晰、结实,暂时洗刷了所有粘腻的回响。
在这样一个故事里,萧歌的“在场”与“倾听”,不是软弱的安慰,而是一种强大而勇敢的人性立场。他是这个黑暗系统里,唯一没有失效的“人”的坐标。
她知道这改变不了韩安瑞仍在编织罗网的事实。但至少,在这个下午,有一个人,选择站在了她声音的这一边,而不是站在她声音被传播、扭曲后的无数个幽灵版本那边。这对一个快要忘记自己原声的人来说,在这句“亲耳听你说”所划出的微小却坚固的结界内,就是一口得以继续呼吸的氧气。
哪怕只是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