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九章 我们一起的(1/2)
她像生活在一个无形的琥珀里,每一次看似自主的呼吸,都牵引着看不见的丝线,最终汇总到那个躲在数据背后的幽灵手中。
最让她骨缝发寒的,是围拢在她身边的“人”。
她曾试探过。用最不经意的语气,问过最亲密的朋友:“最近有没有什么奇怪的人打听我啊?”
朋友眼神闪烁一下,打着哈哈:“你这么大个人,还能丢了不成?谁会打听你呀。”随即迅速转移了话题。
那一刻,shirley就知道,问不出来了。
不止这一次,不止这一个。是每一次,每一个。
韩安瑞像一种高明的病毒,侵入了她的社交免疫系统。他从她身边不同的人那里“了解”她——她的闺蜜、同事、甚至只有数面之缘的泛泛之交。
相比冷冰冰的设备监听,这些人的转述更致命,里面掺杂着记忆的偏差、个人的好恶、乃至不自觉的私货编排。她在一个由二手、三手甚至n手扭曲信息构筑的镜像迷宫里,成了一个被无数面哈哈镜同时照射的怪物。
而她身边的人,无人向她示警。他们或许被韩安瑞某种说辞说服(“我只是关心她,怕直接问她会生气”),或许觉得无伤大雅,或许只是不想卷入麻烦。无论原因如何,结果都是一样的:他们共同维护着一层透明的帷幕,让她活在一个“楚门的世界”里。她是舞台上唯一的演员,其他所有人,包括最亲密的,都是知情的观众,或沉默的帮衬。
这种彻底的孤独,比辱骂更锋利。它织成了那件如影随形的“黏腻外套”,由无数看似正常的社交接触编织而成,却密不透风,浸满了被审视、被出卖、被定义的冷汗。
她穿着它行走、工作、微笑,感觉自己正在缓慢地融化,变成一团模糊的、由他人言语塑造的橡皮泥。
恨意在此刻达到了顶峰。不是暴怒,而是一种冰冷的、沉重的、浸透。她知道,只要韩安瑞还在,只要他那扭曲的“关注”还在,这样的“突然联系”、这样的“细节穿帮”、这样的“突然发疯”,就会像雨季的霉菌,不断从她生活的缝隙里滋生出来。
萧歌的出现,是这个窒息系统中唯一透气孔透进的光。他拒绝成为“节点”。他不参与信息的扭曲与传递,他选择跳出那个循环。
“你觉得,她为什么骂我?” shirley盯着他,目光里有自己都没察觉的锐利试探。她几乎在期待他也给出一个被“灌输”过的答案,比如“你是不是得罪人了”或者“可能只是情绪发泄”。
萧歌却只是拿起咖啡喝了一口,然后看着她,很平静地说:“我不知道。所以,我想亲耳听你说,到底发生了什么。”
空气似乎凝滞了一瞬。咖啡店的嘈杂声、研磨机的轰鸣、邻座的笑谈……所有声音都退远了。只剩下那句话,清晰地回荡在 shirley的耳膜上:“亲耳听你说。”
没有频繁的接电话,没有不断的看短信,没有左顾右盼,他绕过了所有可能被污染的信息渠道,直接索要源头——她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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