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比赛开始（1/2）

接下来的几周，霍格沃茨沉浸在一种奇特的氛围里——三强争霸赛带来的兴奋与躁动，与城堡外日渐凛冽的秋风交织在一起。而对于莱尔兰纳来说，时间的流逝有了另一种重量。

他的日程表被无声地塞进了额外的课程。变形课助教办公室，或者校长塔楼，甚至在周末，远离城堡的某个僻静山谷、废弃钟楼，都会成为临时教室。教学内容只有一个：在极端不稳定环境下，进行精确的、无声的移形换影。

格林德沃的教学风格与霍格沃茨的教授们截然不同。没有冗长的理论铺垫，没有安全警告的再三重复。他只会划定一个目标点——可能在山崖边缘一块突出的岩石上，可能在急速旋转的风车叶片间狭窄的平台，也可能是在湍急河流中央露出水面的一小块浮木——然后给出简短的指令。

“现在。无声。落点误差不能超过三英寸。”

最初的几次，莱尔兰纳几乎是以摔落的姿态抵达目标，魔力在强行压缩和重构空间时带来的撕裂感，让他胃里翻江倒海，眼前发黑。格林德沃从不搀扶，只是站在一旁，灰眸冷静地评估着他的每一次尝试，每一次失误，每一个细微的魔力波动。然后指出问题所在：注意力分配不均，空间坐标构建时魔力线扭曲了0.3度，落地瞬间的下意识缓冲浪费了0.5秒。

邓布利多偶尔会陪同。他从不插手教学，只是站在更远一些的地方，蓝眼睛里的心疼几乎要满溢出来，尤其是在看到莱尔兰纳因为魔力透支而脸色苍白、扶着岩壁干呕的时候。他会准备好温热的蜂蜜水和补充体力的糖果，在间隙时递过去，手指轻轻拂去莱尔兰纳额头的冷汗，却从不说“停下”或“够了”。

莱尔兰纳学得很快。快到让格林德沃偶尔会流露出近乎惊讶的赞许。他对魔力的精细操控天赋在这种高压训练下被逼迫到了极致。第三周结束时，他已经能在狂风呼啸的山巅，连续进行五次不同方向的短距离精准幻影移形，落点误差控制在一英寸内，且全程无声。

但代价是显而易见的。

他眼下的淡青色阴影越来越重，即使在温暖的礼堂，手指也常常是冰凉的。吃饭时常常走神，叉子举到一半就停住，需要身边的阿萨利斯轻轻碰他一下才回过神来。体重似乎也轻了些，原本合身的校袍显得有些空荡。最明显的是那股从骨子里透出的疲惫感，像一层薄雾笼罩着他，连带着那点惯有的、偶尔流露的腹黑灵动都黯淡了不少。

“莱尔，你还好吗？”魔药课上，连一向专注于自己坩埚的哈利都忍不住压低声音问，绿眼睛里满是担忧。斯内普教授阴沉的目光也多次扫过他苍白的面容，嘴唇抿得更紧，虽然没说什么，但在一次莱尔兰纳配置消肿剂时手抖多加了豪猪刺后，只是冷冷地扣了五分，而没有像往常那样喷洒一顿毒液。

塞德里克的担忧最为直接。他会在走廊上自然地接过莱尔兰纳沉重的书包，会在图书馆替他留好靠窗的、有阳光的位置，会在他看着书不自觉睡着时，轻轻脱下自己的外套盖在他身上。他问过几次，莱尔兰纳只是摇摇头，露出一个让人安心的笑容，说只是最近炼金术研究太入迷，睡得少了。

这不算完全的谎言。在那些被训练榨干的间隙里，他硬是挤出了所有能挤的时间，独自一人泡在有求必应屋变成的临时炼金实验室里。材料是早就悄悄收集好的，图纸在脑海中反复修改了无数遍。他要做的东西，远比告诉塞德里克的“普通护身符”复杂得多——那是一个多层嵌套的防御法阵，核心用上了极其稀有的秘银和凤凰尾羽的绒尖（霍斯很慷慨地贡献了几根），不仅能抵挡大多数恶咒和物理冲击，还恒定了一个微弱的、只与莱尔兰纳自身魔力共鸣的追踪和状态感应符纹。

最后一次魔力注入完成时，他几乎虚脱，扶着工作台才站稳。项链躺在天鹅绒垫子上，银色的链身流淌着月光般的光泽，吊坠是一枚被藤蔓状秘银包裹的、泪滴形的深蓝色宝石，内部仿佛有星云在缓缓旋转。他小心地把它装进墨绿色绒盒。（这里说明一些没有做成猫咪形状的是因为后期发现简单的秘银没办法起到最好的效果，被莱尔换成了宝石）

送给塞德里克是在一个周四的黄昏，黑湖边的老地方。塞德里克打开盒子时，眼睛微微睁大，显然感受到了其中蕴含的强大而精妙的魔法。

“莱尔，这太珍贵了……”他低声道，手指悬在宝石上方，似乎不敢触碰。

“戴上。”莱尔兰纳的声音因为疲惫而有些轻，但很坚定，“第一场比赛……我听说很危险。这个能帮你。”他没有解释具体功能，只是拿起项链，踮起脚，亲自为塞德里克戴上。冰凉的宝石贴着赫奇帕奇勇士的胸口皮肤，很快染上他的体温。

塞德里克握住他的手，灰眸深深地看着他，里面翻涌着感动、担忧，还有更多莱尔兰纳暂时无法完全读懂的情绪。他低头，在莱尔兰纳眉心落下一个轻柔的吻。“谢谢。我会一直戴着。”他承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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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奥多·诺特将莱尔兰纳的变化尽收眼底。他没有像布雷斯那样凑上去聒噪，也没有像塞德里克那样直接表达担忧。他选择了更隐蔽、更持久的方式。

他依然会在图书馆“偶遇”莱尔兰纳，分享一些偏门的魔法古籍或有趣的炼金术案例。他的话题总是精心挑选过，不会太耗神，又能恰好引起莱尔兰纳的兴趣。当莱尔兰纳因为疲惫而反应稍慢时，他会自然地接过话头，或者递上一杯温度刚好的、加了蜂蜜的薄荷茶。

他不再刻意隐藏自己目光中的情感。当莱尔兰纳专注于书本时，西奥多会安静地注视着他苍白的侧脸、纤长的睫毛，还有因为疲惫而微微抿起的唇。那目光专注而深沉，带着一种近乎疼痛的温柔和越来越清晰的占有欲。他不再像以前那样，在莱尔兰纳看过来时仓促移开视线。他会迎上那双蓝金异瞳，轻轻颔首，或者极淡地笑一下。

他在一点一点地，让莱尔兰纳习惯自己的存在。习惯他总在附近，习惯他递来的茶，习惯他低沉平稳的嗓音讲解着复杂的魔文。他甚至开始在某些莱尔兰纳可能需要帮助的场合——比如抱着厚重的书下楼梯时，或者面对斯内普刁钻的提问后——提前出现，提供恰到好处、不容拒绝的协助。

他在织一张柔软的网，用耐心和细致作经纬，不动声色地将那个越来越虚弱、也越来越吸引他的少年，笼进自己的影响范围。他要莱尔兰纳习惯他，依赖他，直到某一天，他的离开会比他的存在更让莱尔兰纳感到不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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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雷斯·扎比尼的战术则截然相反。他像一只色彩斑斓、不知疲倦的蝴蝶，总是嗡嗡地绕着莱尔兰纳打转。讲笑话，分享八卦，故意用夸张的言辞评论教授和其他学生，试图用热闹驱散莱尔兰纳眉宇间的疲惫。

但他对塞德里克的敌意几乎不再掩饰。每当塞德里克和莱尔兰纳在一起时，布雷斯要么“正好”路过，用他那拖长的、带着钩子的语调说些无关痛痒却足以打断气氛的话；要么就在其他地方，用那双桃花眼冷冷地瞥向赫奇帕奇勇士，眼神里的挑衅和排斥赤裸裸的。

莱尔兰纳不是木头。他感觉到了。一次在黑湖边的短暂独处（塞德里克被斯普劳特教授叫走了），布雷斯又“恰好”出现，东拉西扯一番后，又意有所指地提到了“某些人靠着脸蛋和名气招摇过市”。

“布雷斯，”莱尔兰纳停下脚步，转身看他。他太累了，声音没什么力气，但很直接，“你为什么总是对塞德里克有意见？”

布雷斯脸上的嬉笑瞬间僵住，像是被人迎面泼了一盆冰水。他张了张嘴，桃花眼里闪过一丝慌乱，然后是狼狈，最后变成一种混合着委屈和恼火的复杂神色。他移开视线，手指无意识地抠着袍子上的银线刺绣。

“我……我没有啊。”他干巴巴地说，声音比平时低了很多，“只是觉得……他配不上你那么费心。”

“配不配得上，不该由你判断。”莱尔兰纳平静地说，但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疏远。他想起莫法和阿萨利斯曾经对布雷斯的警告，想起这家伙以前那些轻浮的做派。或许，哥哥姐姐们是对的。有些距离，需要重新划清。

布雷斯听出了那份疏远。他的脸色白了白，像是被无形的针刺了一下。他想说什么，辩解或者干脆挑明，但看着莱尔兰纳疲惫却依然清澈的眼睛，所有的话都堵在喉咙里。最终，他只是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嘟囔了一句“随你怎么想”，转身走了，背影显得有些仓皇。

那之后，他们之间确实恢复了一些距离。布雷斯不再像以前那样无时无刻贴上来，但他也没有完全消失。他依然会在各种场合出现，只是笑容没那么灿烂了，话也少了些，看莱尔兰纳的眼神里多了点小心翼翼，和掩藏不住的受伤。他把这股无处发泄的郁闷，转移到了西奥多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