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礼服的试穿（1/2）

上午的课程结束后，所有斯莱特林的学生——从一年级到七年级——都被斯内普教授用他那特有的、如同耳语却能让每个人听清的声音，召集到了礼堂。巨大的礼堂此刻空旷，长桌被暂时移到墙边，露出光滑如镜的石板地面。高高的穹顶下，只有斯莱特林们墨绿色的院袍汇聚成一片沉默的深潭。

斯内普站在教授席前，黑袍无风自动，蜡黄的脸上神色比平时更加阴郁，嘴唇抿成一条薄薄的直线。他的目光如同冰冷的刀锋，缓缓扫过下方的每一个学生。

“圣诞舞会，”他开口，声音低沉而带着一种令人不寒而栗的清晰，“是霍格沃茨的传统，也是你们——作为斯莱特林——展示应有的教养、礼仪和……控制力的场合。”他特别加重了最后几个字，“我不希望看到任何有损学院声誉的行为。不得喧哗，不得失态，舞步必须标准，交谈必须得体。记住，你们代表的不仅仅是自己，更是你们的家族，以及斯莱特林。”

他顿了顿，黑眸冷冷地掠过几个出身麻瓜或混血家庭、此刻显得有些紧张的低年级学生。“我知道你们当中，并非所有人都……熟悉纯血社交圈的某些惯例。这，不是借口。”

“但鉴于某些人可能将精力过分集中于……魁地奇、恶作剧产品，或其他无谓的消遣，”他的目光意有所指地扫过几个方向，“以至于遗忘了如何得体地踏入舞池，避免将自己和舞伴变成全校的笑柄——”

他顿了顿，让那句未尽的威胁在寂静的礼堂里弥漫。

“——因此，在舞会正式开始前，我们有必要进行一些……复习。”斯内普的嘴角向下撇了撇，显然对这个安排极不满意，但职责所在。“级长，上前。”

莫法和七年级的男级长——一个面容冷峻、来自古老纯血家族的少年——应声出列，站到了空地的中央。阿萨利斯作为另一位备受瞩目的六年级生，也被斯内普用眼神示意站到了莫法身边。

“华尔兹。最基本，也最考验配合与节奏。”斯内普魔杖轻点，不知从何处传来了优雅而富有节奏感的古典音乐，旋律悠扬，瞬间充满了整个空间。“仔细看。注意脚步，姿态，引领与跟随的细微之处。我不希望看到任何人在正式场合踩到女士的裙摆，或者像巨怪一样僵硬地摆动。”

莫法和那位男级长对视一眼，微微颔首。两人站定，摆出标准的起舞姿势。男级长的手虚扶在莫法的腰侧，莫法的手轻轻搭在他的肩上，另一只手相握。音乐流淌，他们开始移动。

动作流畅得如同早已演练过千百遍。前进，后退，旋转，莫法校袍衣摆划出优美的弧线，男级长的步伐稳健而精准。他们的脸上没什么表情，保持着斯莱特林式的矜持与距离感，但那种刻在骨子里的优雅和默契，却自然而然地流露出来。旋转时，莫法红发飞扬，身姿挺拔如修竹；男级长则稳如磐石，每一个引导都清晰明确。

一曲终了，两人分开，微微欠身致意。掌声稀疏但礼貌地响起，大部分来自高年级。

“看到了？”斯内普的声音打破寂静，“控制，精准，保持适当的距离。现在，换人。”

阿萨利斯上前，替换了那位男级长。音乐再次响起。

与刚才那对略显严肃的示范不同，阿萨利斯和莫法的共舞，则显露出一种截然不同的气质。依然是标准严格的舞步，但阿萨利斯的姿态更为洒脱，带着魁地奇球员特有的灵活与活力。莫法配合着他的节奏，旋转时衣摆扬起的幅度更大，脸上的线条也柔和了些许，甚至在与阿萨利斯一个交错的眼神时，嘴角极淡地向上弯了一下。那是一种属于家人的、无需言说的默契和隐隐的较量——看谁更能带动节奏，看谁的舞步更无懈可击。他们的舞蹈，在严谨的框架下，多了几分鲜活的生气。

莱尔兰纳坐在前排的椅子上，仰头看着哥哥姐姐在空地上翩然舞动，蓝金异瞳里映着他们从容的身影。他看得很认真，指尖无意识地在膝盖上轻轻点着拍子。这样的场景并不陌生，小时候在纽蒙迦德，格林德沃也曾用留声机播放音乐，教导他们基本的社交舞蹈。莫法和阿萨利斯总是学得很快，跳得像模像样，而他更多时候是那个坐在旁边鼓掌、或者被父亲拉着慢慢转圈的小豆丁。

如今看着他们在众人面前游刃有余地展示，他心里涌起一阵淡淡的骄傲，还有一丝……对即将到来的、必须与人共舞的场合的轻微紧张。塞德里克应该会跳得很好吧？他不太确定。

示范结束，斯内普又简明扼要地重申了几点舞会着装、言行和时间的注意事项，便宣布解散。学生们低声交谈着陆续离开礼堂，不少人还在回味刚才那两段优雅的舞蹈，讨论着舞伴和礼服。

---

回到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壁炉里的火焰噼啪作响，驱散着地底的阴寒。莱尔兰纳本想直接回宿舍继续研究他那未完成的炼金术笔记，却立刻被一群人围住了。

“莱尔！你的礼服！”潘西·帕金森眼睛发亮，不由分说地拉住他的胳膊，“上午只看到盒子，根本不过瘾！快，穿出来让我们看看！”

“对啊对啊！”达芙妮·格林格拉斯也附和着，几个其他年级的女孩子也好奇地凑了过来，早上那惊鸿一瞥给她们留下了太深的印象。

“这……不太好吧？”莱尔兰纳试图后退，脸又开始发烫。

“有什么不好？距离舞会还有一个星期呢，现在试穿，如果有不合适的地方，还来得及调整。”潘西理由充分，她转头看向刚走进休息室的莫法，“莫法，你的宿舍大，借我们用用？我们需要足够的空间和镜子。”

莫法挑了挑眉，看着弟弟窘迫又无奈的样子，嘴角勾起一丝笑意。她点了点头：“可以。别把我的东西弄乱。”

莱尔兰纳几乎是被潘西和达芙妮半推半拉地带进了莫法的级长单人宿舍。这里比普通宿舍宽敞得多，有一面巨大的、边框雕刻着蛇纹的落地镜。

两个女孩像对待最珍贵的娃娃一样，小心翼翼地从盒子里取出那套华丽得惊人的礼服，以及所有配件。莱尔兰纳则在她们的催促和“指挥”下，红着脸一件件换上。

过程……堪称一场小型战役。

“袜子！先穿这双有暗纹的！和短裤边呼应！”

“不对，潘西，我觉得那双纯白带蕾丝边的更好，更突出礼服本身的复杂！”

“腰封！天啊，这个蝴蝶结到底该怎么系？莫法！快来帮忙！”

“发型！头发不能就这么披着，太浪费了！试试半扎起来，用这个银色发网兜住下面的部分，对，留几缕在耳边……”

“配饰！袖扣要戴，领针呢？戴哪个？这个星月的？还是那个藤蔓缠绕的？”

“帽子！帽子要斜着戴，对，就是这个角度！网纱放下来一点……完美！”

莱尔兰纳像个提线木偶，被两个热情高涨的时尚顾问摆弄着。莫法抱着手臂靠在门边，偶尔给出关键性建议，或者亲手处理那些过于复杂的系带和扣饰。阿萨利斯不知何时也溜了进来，靠在镜框边，一边啃着苹果一边发出“啧啧”的感叹声。

当最后一片网纱被调整好角度，最后一枚胸针别在恰当的位置，潘西和达芙妮后退两步，审视着镜中以及真人的最终效果，同时屏住了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