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礼服的试穿（2/2）

连见惯了弟弟各种样子的莫法和阿萨利斯，眼中也闪过清晰的惊艳。

镜子里的少年仿佛从某个古老童话或哥特传说中走出来。墨蓝色与酒红的主调衬得他肤色愈发白皙，几乎有种透明的质感。繁复的蕾丝和刺绣并没有压垮他，反而奇异地与他身上那种混合着乖巧与一丝神秘的气质相得益彰。

镂空的背部设计被银丝带巧妙遮掩又若隐若现，带着一种禁欲的诱惑。那个巨大的酒红蝴蝶结夸张却又不显庸俗，反而成了视觉的焦点。长长的、缀满星光的拖尾垂落身后，随着他细微的转身动作，流淌着如梦似幻的光泽。

发型被半束起，几缕银色发丝慵懒地垂在颊边和颈侧，羽毛发卡别在耳后，与礼帽上的网纱和装饰呼应。蓝金异瞳在精心修饰后，更加明亮剔透，此刻因为羞涩和一点无措，蒙着淡淡的水光，反而添了种动人心魄的脆弱美感。

“梅林啊……”潘西喃喃道，捂住嘴。

达芙妮深吸一口气：“这简直……不像真人。”

阿萨利斯咽下最后一口苹果，吹了声口哨：“哇哦，小星星，你这样参加舞会，我敢保证塞德里克·迪戈里会当场愣住，然后被其他所有想邀请你跳舞的人用眼神杀死。”

莱尔兰纳被说得更加不好意思，他看着镜中的自己，也觉得陌生。这……真的是他吗？

“好了，该让其他人看看了。”潘西终于从震撼中恢复，眼中闪着恶作剧般的光芒，她推着莱尔兰纳的背，“走，出去亮个相！”

莱尔兰纳还来不及反对，就被热情的女孩们加上看热闹不嫌事大的阿萨利斯簇拥着，推开了宿舍门，走进了公共休息室。

起初，休息室里的人并未特别注意。但当那个被华丽服饰包裹的身影完全出现在壁炉跳跃的火光中时，所有的交谈声、翻书声、棋子走动声，都在几秒钟内消失了。

空气仿佛凝固。

几乎所有目光都瞬间聚焦过来。高年级的，低年级的，坐在扶手椅里的，站在窗边的。有人手中的书滑落在地，有人倒抽了一口冷气，有人张大了嘴巴。

那是一种纯粹的、毫无掩饰的惊艳。

布雷斯·扎比尼原本正斜靠在沙发上和西奥多说着什么，当然后者一如既往地没什么反应。此刻他猛地坐直身体，桃花眼睁大，手里的饮料杯歪了都没察觉，琥珀色的液体洒了一点在昂贵的龙皮靴上。

西奥多·诺特缓缓放下了手中的书。他抬起头，黑眸如同最深沉的夜，一瞬不瞬地锁定了那个身影。他脸上的表情没什么变化，但握着书脊的手指，指节微微泛白。

他的目光缓慢地移动，从银色的发丝，到闪烁着细碎光芒的异色眼瞳，再到那繁复的领口、华丽的腰封、长长的拖尾……仿佛在仔细描摹、记忆每一寸细节。那眼神深处，有什么东西在翻涌，沉淀，最终化为一片幽暗的、势在必得的平静。

德拉科·马尔福刚从外面进来，手里还拿着一卷羊皮纸。他停下脚步，灰蓝色的眼睛盯着莱尔兰纳，先是纯粹的惊讶，然后迅速掠过一丝复杂的、混合着欣赏和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别扭情绪，最终扭过头，假装研究起壁炉架上的装饰，但耳根却有点发红。

潘西得意地看着众人的反应，仿佛这身装扮是她最杰出的作品。达芙妮也微笑着。

莱尔兰纳站在休息室中央，被这么多目光注视着，浑身不自在。礼服虽然精美，但层层叠叠的织物和配饰也带来了一定的重量和束缚感。他下意识地想低下头，却被潘西轻轻戳了一下后腰，只好勉强维持着站姿，手指无意识地揪住了袖口的一小片蕾丝，耳尖红得快要滴血。

壁炉的火光在他身上跳跃，那些水晶、珍珠和银饰反射出细碎迷离的光芒，让他整个人看起来像是笼罩在一层梦幻的光晕里，既真实，又遥远得不可触及。

寂静持续了足足有十几秒。

然后，不知道是谁先轻轻鼓了一下掌。

接着，掌声和低低的赞叹声如同解冻的春水般，在休息室里蔓延开来。虽然依旧保持着斯莱特林式的克制，但那份惊艳和认可，是真实而热烈的。

莱尔兰纳被这掌声弄得更加不好意思，他抬起头，蓝金异瞳水光潋滟，飞快地扫了一眼众人，然后又低下头，轻声说了句：“我……我去换下来。” 便像是受惊的小动物般，转身快步逃回了宿舍通道，那长长的、星光点点的拖尾在地毯上滑过，留下一道短暂的光痕。

直到他的身影消失，休息室里的议论声才真正放开。

“梅林啊……”

“那是……怎么做到的？”

“月光纺的顶级定制，果然名不虚传……”

“格林德沃小姐真是……太会选了。”

潘西转向莫法，语气激动：“莫法！这简直……简直是艺术品！你当初怎么想到要改成这样的？”

莫法慢悠悠地啜了一口茶，轻描淡写地说：“只是觉得，既然要穿，就穿得让人忘不掉。” 她的目光扫过依旧有些失神的布雷斯，和窗边沉默拾起书本、目光却仍停留在通道口的西奥多，眼底闪过一丝了然。

而宿舍里，莱尔兰纳背靠着关上的门，轻轻喘息着，脸上热度未退。他低头看着身上这件华丽得不像话的礼服，心情复杂极了。羞耻感还在，但刚才众人那真实的惊艳目光，也让他心底某个角落，悄悄升起一丝连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细微的悸动。

舞会……似乎开始变得，有点令人期待，又有点令人害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