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章 办公室内（2/2）
这次莱尔兰纳配合多了，就着父亲的手，小口小口地喝下了大半杯清水。冰凉清甜的液体冲刷过口腔，冲淡了药剂的古怪余味，也带来一丝清醒的凉意。
喂完水，邓布利多放下杯子，用柔软的丝帕轻轻擦了擦莱尔兰纳的嘴角。格林德沃也松开了捏着他下巴的手，但手指似乎无意间擦过少年依旧发烫的脸颊。
醒酒药的效力开始缓慢而稳定地发挥作用。那并非立竿见影的清醒，而是一种温和的、将人从深醉的云层中逐渐拉回现实的过程。
莱尔兰纳不再像之前那样完全瘫软，他的呼吸逐渐平稳下来，脸上不正常的潮红开始缓慢褪去，显露出原本白皙的底色，只是耳根和脖颈还残留着淡淡的粉色。他依旧闭着眼，但睫毛颤动的频率增快了，眉心细微的褶皱也慢慢舒展开，似乎摆脱了酒意带来的昏沉不适。
最明显的变化是那对猫耳朵和尾巴。随着他意识的缓慢复苏，对自身魔力的微弱控制似乎也在回归。那对白色的耳朵不再像之前那样毫无规律地抖动，而是渐渐安静下来，贴在银色的发间，只是偶尔还会因为外界的声音而本能地转动一下方向。那条蓬松的大尾巴也慢慢地、不再无意识地摆动，而是温顺地蜷缩起来，收拢在身侧。
大约过了十来分钟，莱尔兰纳的睫毛又颤动了几下，终于，缓缓地、带着沉重的倦意，睁开了眼睛。
蓝金色的异瞳起初还蒙着一层迷茫的水雾，焦距涣散，似乎无法理解自己身在何处，以及为什么被父亲抱在怀里。他的视线先是茫然地落在邓布利多那件酒红色礼袍精致的刺绣上，停顿了几秒，然后缓慢上移，对上邓布利多含笑的、温柔注视的蓝眼睛。
“爸……爸？” 他的声音有些沙哑，带着初醒的懵懂和不确定。随即，他似乎感觉到另一个存在，眼珠转动，又看到了站在扶手椅旁、正垂眸看着他的格林德沃。蓝金异色眼眸中的锐利此刻被一种难以言喻的深沉所取代。
“父亲？” 莱尔兰纳更困惑了，记忆的碎片开始艰难地拼凑。圣诞舞会……跳舞……好多饮料……西奥多……布雷斯……姐姐……塞德……好像还说了什么……然后……然后……
他的手下意识地动了动，想揉揉发胀的额角，却感觉头顶和身后似乎……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一种久违的、却又无比熟悉的感知传来。
莱尔兰纳的身体瞬间僵住了。
他慢慢地、极其缓慢地，抬起一只手，摸向自己的头顶。
指尖触碰到的不再仅仅是柔顺的发丝，还有……毛茸茸的、温热的、带着软骨的……耳朵？！
“！！！”
他触电般缩回手，蓝金异瞳瞬间瞪大，里面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骇和迅速涌上的羞窘。他猛地想坐直身体，却因为还半躺在父亲怀里而动作受阻，差点从邓布利多腿上滑下去。
邓布利多及时扶住了他，忍着笑，声音依旧温和：“慢一点，莱尔。感觉怎么样？头还晕吗？”
莱尔兰纳根本顾不上回答，他手忙脚乱地转身，想去看自己的身后，但这个姿势很难做到。他又伸手去摸，果然，在腰臀稍上的位置，摸到了那条蓬松的、此刻正因为主人的震惊和羞恼而微微炸毛的尾巴！
“它、它们……怎么出来了？！” 莱尔兰纳的声音陡然拔高，因为惊愕和羞耻而有些变调，脸上的血色刚刚褪去一些，此刻又“轰”地一下全涌了回来，比醉酒时更红，连脖颈和耳根都红透了。他下意识地想蜷缩起来，想把那对不听话的耳朵和尾巴藏起来，但这显然是徒劳的。
他想起来了！舞会上，他好像喝了好多奇怪的饮料，然后……然后记忆就断断续续，模糊不清。但最后清晰的感知，就是周围突然的寂静，和许多人聚焦在他身上的、震惊的目光……还有爸爸，
走过来把他抱走……
梅林啊！他在圣诞舞会上！当着全校师生和其他两校学生的面！露出了猫耳朵和尾巴？！还被父亲像抱小孩子一样抱出了礼堂？！
巨大的社死感如同冰冷的海水，瞬间淹没了他。莱尔兰纳此刻恨不得有个地缝能立刻钻进去，或者让时间倒流回他喝第一杯那种淡紫色饮料之前。
“看来的确清醒多了。” 格林德沃的声音在一旁响起，平静无波，却让莱尔兰纳更加无地自容。“魔力控制因醉酒而暂时失效，很常见的意外。” 他轻描淡写地陈述，仿佛这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常见？！” 莱尔兰纳忍不住小声反驳，声音里带着绝望，“可、可是在舞会上……那么多人……” 他把脸埋进邓布利多的袍子里，声音闷闷的，尾巴也懊恼地拍打了一下椅面。
邓布利多笑着轻拍他的背，像安抚受惊的小动物：“好了，莱尔，这没什么大不了的。大家只是有些惊讶，很快就会过去。而且，” 他顿了顿，声音里带着毫不掩饰的怀念和愉悦，“我和你父亲都很高兴能再次看到它们，很可爱。”
这话非但没有安慰到莱尔兰纳，反而让他更想把自己埋起来了。可爱？父亲们觉得可爱，但同学们呢？塞德呢？西奥多、布雷斯他们呢？还有德拉科、潘西、达芙妮……天知道他明天要怎么面对他们！
“我……我想回去睡觉了。” 莱尔兰纳闷声说，只想立刻逃离这个让他尴尬到极点的地方，躲回自己在校长办公室的四柱床，用被子蒙住头，假装今晚的一切都没发生过。
“先把这杯水喝完。” 邓布利多将剩下的半杯清水递给他，“然后，我想我们需要谈谈关于‘适度品尝饮料’的问题，以及，或许你该开始练习在更……放松的状态下，对魔力收放的控制力。”
莱尔兰纳乖乖接过水杯喝完，心里却一片哀嚎。他知道，明天，等待他的恐怕不仅仅是同学们好奇的目光，还有来自家人“关爱”的额外训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