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三章 安侯留下的遗言?(1/2)
石宁精心布置的陷阱瞬间爆发。
立足点坍塌,绳索被割断,毒箭从意想不到的角度射来。
土司兵们虽然身手矫健,但在如此密集阴毒的陷阱下,依然损失惨重,不断有人惨叫着跌落崖下,或被毒箭射中,瞬间毙命。
“散开!找掩蔽!”贡雪咬牙切齿,挥刀格开一支冷箭,肩头却被一块滚石擦过,火辣辣地疼。她心中又惊又怒,没想到石宁的布置如此狠辣周密。
崖下的黄卫听到上方传来的混乱和惨叫,脸色一沉,毫不犹豫:“第二预备梯队,上!弓箭手掩护!压制两侧弩手!”
早已待命的第二预备梯队两千生力军立刻开始攀爬,同时阵中的弓箭手向着疑似埋伏点抛射箭矢,试图压制对方火力。
崖上的战斗极其惨烈。
贡雪部很快损失过半,才勉强在崖顶站稳脚跟,后续部队的加入,终于稳住了阵脚。
地形狭窄,土司兵们悍勇无比的个人武艺和灵活的小队配合发挥了巨大作用。
他们用弯刀、短弓、甚至吹箭,与装备精良的周军展开残酷的巷战,每一步都踏着鲜血。
贡雪一柄腰刀舞得泼水不进,接连砍翻两名周军校尉,浑身浴血,却越战越勇,不断向前突击,目标直指那沉重的关门绞盘。
然而,周军的抵抗异常顽强,他们深知关门一失意味着什么。援兵不断涌来,土司兵的推进速度慢了下来,伤亡开始增加。
“千户!右翼压力太大,兄弟们快顶不住了!”一名浑身是血的土司兵头目冲到贡雪身边喊道。
贡雪咬牙,看着近在咫尺却又仿佛远在天边的关门,眼中闪过一丝决绝:“顶不住也要顶!跟我……”
“贡千户!”一个沉稳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
只见黄卫不知何时,竟也亲自攀上关墙,带着一队鹰扬军精锐加入了战团。
他指挥着带来的生力军,迅速巩固了土司兵摇摇欲坠的防线,用严整的阵型和精准的弓箭,遏制住了周军的反扑。
贡雪看着黄卫冷静指挥的侧脸,以及他带来援军后瞬间稳定的战线,心中那股不服气的火苗,第一次被一种复杂的情绪所取代。
她哼了一声,配合着黄卫的调度,继续向前绞杀。
就在这时,混战之中,谁也没有注意到,一支周军的冷箭,悄无声息地射向了正在指挥作战的黄卫后心!
“小心!”一直留意着黄卫方向的贡雪,眼角余光瞥见寒光,想也没想,合身扑上!
“噗!”
箭矢深深扎入了贡雪的肩胛,她闷哼一声,踉跄几步,被黄卫一把扶住。
黄卫看着贡雪瞬间苍白的脸和肩头迅速晕开的血迹,一直平静无波的眼神终于出现了剧烈的震动。
“贡雪!”他声音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急切。
“死不了……”贡雪咬着牙,想推开他,却因剧痛和失血而一阵眩晕。
黄卫急忙招呼军医。
战场形势瞬息万变,随着段源率领的大批鹰扬军生力军从关东面彻底突破时。
关楼之内,石宁看着外面天崩地裂般的炮火和摇摇欲坠的防线,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眼底深处闪过一丝如释重负和决绝。
他早已下令亲信集结最精锐的五千骑兵,备足了十日干粮。
他等的就是这全面总攻、混乱不堪的时刻!
“传令下去,各部死守!违令者斩!”他对着传令兵厉声喝道,做出誓与关墙共存亡的姿态。
然而,就在命令下达后不久,他带着五千精锐骑兵,悄然下了关墙,利用对关内密道的熟悉,在鹰扬军尚未完全合围的西南角,突然打开一道暗门,如同利剑出鞘,迅猛突围而出!
他根本没打算死守。
之前的顽强抵抗,一是为了消耗鹰扬军,二是为了麻痹周迈,让他以为自己仍在尽力。此刻趁乱逃走,既能保全实力,又能将战败的责任推给“敌军火力过于凶猛”和“各部守军不力”。
石宁的突然突围,出乎了部分鹰扬军将领的预料,但也在其高速机动下,一时未能有效拦截,竟被他成功冲破封锁线,向着南方远遁而去。
主将逃跑的消息很快在关内传开,本就濒临崩溃的守军彻底失去了斗志,纷纷弃械投降。
井口关,在付出了巨大代价(尤其是贡雪部土司兵损失过半)后,终于被鲜血染红,插上了鹰扬军的战旗。
关内残敌肃清,捷报飞传各方。
几乎在同一时间,盛兴堡外。
段渊收到了井口关的捷报,他冷笑一声,对乌尼道:“是时候给这头困兽最后一击了。”
他命令所有飞骑炮,对准了盛兴堡内几处早已侦测清楚的疑似指挥所和水源区域,进行了长达半个时辰的毁灭性炮击。
炮击之后,他并未立刻发动总攻,而是派弓箭手将大量写有“井口关已破,石宁败逃”的箭书射入堡内。
起初,守军还将信将疑,但当段渊带了几个邵经派人送到的几个井口关千户级的战俘后,这几人一露面,堡内最后一点抵抗意志终于崩溃。
盛兴堡主将长叹一声,在段渊承诺保障生命财产安全后,开城投降。
两处关键战略要地,在同一天相继尘埃落定。
井口关内,硝烟未散。
伤兵营中,贡雪脸色苍白地靠在榻上,肩头的伤口已被重新包扎。黄卫站在一旁,沉默地看着她,眼神复杂。
他带来的金疮药放在一旁。
“看什么看…”贡雪声音虚弱,却依旧带着倔强,“要不是…你这后备队…上来得还算及时…我…”
“损失了一半多弟兄…是我低估了石宁。”黄卫的声音有些沙哑,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自责,“你…做得很好。”
贡雪愣了一下,似乎没料到他会这么说,别过头去,鼻尖有些发酸,为了那些战死的同袍,也为了这难得的认可。
黄卫似乎轻轻叹了口气,没再说什么,转身去处理军务了。
谢坦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心中感慨万千。
他走到关墙最高处,望着下方正在打扫战场、井然有序的联军。
他深吸一口气,从怀中郑重地取出一封略有磨损的信函。
那是父亲谢至安,在意识尚存时,用尽最后力气写下的绝笔,并严令只能在井口关被攻破后公开。
严星楚在归宁城接到捷报后,并未沉浸在喜悦中太久。
他深知,仗打完了,但事情远未结束。
他立刻做出决定,亲自前往井口关前线。
此行目的有三:一是慰问历经血战、功勋卓着的将士们;二是隆重祭奠在此战中牺牲的崔平,以及众多鹰扬军英灵;其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新任白袍军主帅谢坦就在井口关。
白袍军经此重创,又值主帅更迭,双方盟友关系正处于一个微妙而关键的时刻,他必须亲自前往,与谢坦深入沟通,稳定并深化同盟。因此,他带上了大行人司的周兴礼同行。
数日后,严星楚的仪仗抵达了尚弥漫着硝烟与血腥气的井口关。
关墙上下,破损处正在加紧修复,但那些巨大的炮击坑洼和焦黑的战斗痕迹,无声地诉说着不久前的惨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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