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7章 文明毁于野蛮(1/2)

因为张好古的病重,不能事事,黄祥诸人对战事要求少了很多,再等朝廷的回文,护国军也收缩了出战任务,清军一下子觉得青山关这条路顺畅了起来,觉得又行了。

清军侵占济南之后,并没有像急于撤退,而是大模大样地在这座山东首府一直驻扎到了三月。

城头上竖起了八旗的旗帜,城楼、衙署、官宅都被改成清军将领的营盘。街巷之间,原本的大明官署牌子被砸得粉碎,有的被劈了当柴烧,有的被丢在泥水里任人践踏。

城中的鼓楼大钟,也被清军用来报时、集合队伍,每一次钟鸣,都像敲在济南百姓的心上。

没了卢象升的明军,仿佛被抽掉了脊梁。朝廷新的指挥体系混乱不堪,各路将领心怀鬼胎,谁也不愿出头当“先登死士”。

他们远远地扎下营寨,只是派出少量斥候,在清军游骑不敢靠近的地方逡巡,偶尔用望远镜、远远的高坡看一眼济南城方向扬起的烟尘,就又缩了回去。

军报往来不断,却总是一个调子:“敌势甚炽,未可轻进”“俟各路兵马齐集,再议进止”。

于是,清军在济南城里休整,明军在城外空耗粮饷,时间一天天拖过去,济南成了一座被世界遗忘的城。

在济南,清军一边休整兵马,一边将这座繁华的城市当成了一块任人宰割的肥肉。

起初,他们还只是“有组织”地抢掠。八旗兵挨家挨户敲门,把“顺从”的百姓赶到街上,稍有迟疑,就是一刀劈下。

门被踹开,箱子被撬,柜底被翻,地窖被挖开。金银细软被装进布袋,绸缎衣裳被扯下来,成匹的布帛被捆在马上,来不及带走的,就被刀划烂、被火烧掉,只留下呛人的焦糊味。

很快,“有组织”变成了彻底的放纵。

夜里,济南城中火光冲天。清军士兵成群结队地在街上呼啸而过,看到顺眼的女子,直接拖拽而去。

哭喊声、求饶声、惨叫声,被醉酒的狂笑声淹没。有的女子被拖到大街上当众凌辱,有的被带进军祸害,事后稍有反抗,便被一刀刺死,尸体像垃圾一样丢到城外的护城河边。

许多人家为了保全清白,只能将女儿藏进地窖、柴房、井边暗洞。可清军为了搜寻财物,连井都不放过,把井栏撬开,把水搅浑,用长矛往深处乱捅。一旦发现有人,便像抓牲畜一样拖出来,男的当场斩杀,女的拖走,后果可想而知。

城中的庙宇、书院也难逃毒手。文庙的匾额被砍裂,孔子牌位被扔在地上,被马蹄践踏。

书院里的藏书被当成引火之物,一摞摞地丢进火堆,纸灰漫天飞舞,落在街道上,像一层黑色的雪。佛像被推倒,金身被刮得干干净净,只留下残破的泥胎。

清军士兵在城中随意杀人取乐。有人因为走路太慢,被一刀砍倒;有人因为眼神不服,被当场刺死;还有人只是因为会写字,被怀疑是官员,直接拖到街口斩首示众。

尸体起初还被草草拖到城边,后来干脆就扔在巷子里,任由野狗撕咬,血流成河,汇成一条条黑色的腥臭小溪,从街道流进排水沟,再流到护城河里。

城中的井水渐渐被血水、尸毒污染,许多百姓不敢再喝,只能冒险去远处的小河打水,而小河边往往又有清军游骑巡逻,稍有不慎,就是丢命的下场。

瘟疫在悄无声息中蔓延,有人开始发烧、呕吐、皮肤发黑,倒在门口、巷尾,甚至夜里一觉睡下,第二天就再也起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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