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归巢与暗影（1/2）

车辆拖着疲惫的烟尘，如同受伤的野兽，踉跄着驶近三号资源回收站那熟悉而又陌生的边界。

与离开时相比，回收站似乎并无太大变化，依旧是堆积如山的钢铁残骸、空气中弥漫的锈蚀与劣质燃料的混合气味，以及那些在废料堆中穿梭、眼神警惕的拾荒者。

然而，一种无形的紧张气氛，如同低气压般笼罩着这片区域。

外围的巡逻哨卡明显增加了人手，守卫们手中的改装武器握得更紧，眼神中的警惕几乎要凝成实质。

他们认出了这辆曾经引起风波的全地形车，目光在破损的车身和紧闭的车窗上扫过，带着审视与疑虑。

车辆在回收站入口处被拦下。

疤脸那壮硕的身影出现在车窗外，他敲了敲玻璃，脸色比以往更加阴沉。

“你们还敢回来？”疤脸的声音粗嘎，带着毫不掩饰的不满，“上次炸了塔，惹来的麻烦还没完！eve的狗鼻子最近在附近嗅来嗅去，‘暗水’的人也来问过几次！‘老爹’说了，不想再沾你们这身腥臊！”

江烁降下车窗，没有理会疤脸的敌意，目光平静地看着他：“我们遇到了更大的麻烦，关乎整个锈带存亡的麻烦。我们需要见‘老爹’。”

他的语气沉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分量。

疤脸愣了一下，似乎被江烁话语中的凝重所慑，他狐疑地打量着车内众人，尤其是在闭目养神、气息已然大变的顾星澜身上停留了许久。

“……等着！”疤脸最终啐了一口，转身走向调度中心汇报。

几分钟后，他脸色复杂地回来，挥了挥手示意放行：“‘老爹’要见你们。别耍花样！”

车辆缓缓驶入回收站内部，穿过那片钢铁迷宫，最终停在了旧调度中心楼下。再次踏入这座布满灰尘与电子元件气味的建筑，众人都有一种恍如隔世之感。

“老爹”依旧坐在他那张轮椅上，置身于堆积如山的零件之中，昏黄的灯光照着他布满皱纹的脸，显得愈发深邃。

他的目光缓缓扫过走进来的众人，在江烁沉稳的脸上、老疤瘌不安的眼神、“幽影”冰冷的戒备、“枢机”沉默的机体上依次停留，最后，如同精准的探针般，定格在了顾星澜身上。

他的瞳孔，几不可察地收缩了一下。

“回来了？” 老爹的声音沙哑依旧，却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穿透力，“看来，你们这趟‘远门’，收获不小。身上的‘味道’……都不一样了。”

他显然察觉到了顾星澜身上那源自“起源”的、迥异于常人的能量气息。

江烁没有绕圈子，直接说道：“我们找到了‘零号深井’。”

简简单单一句话，却让“老爹”敲击轮椅扶手的手指骤然停下！房间里的空气仿佛瞬间凝固了。

就连站在他身后的疤脸，也猛地瞪大了眼睛，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

“......零号......深井” 老爹重复着这个名字，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追忆与……深深的忌惮，“那地方……是锈带所有噩梦的根源之一。你们竟然能进去，还能……活着出来？”

他的目光再次落到顾星澜身上，这一次，带着毫不掩饰的探究，“看来，传言是真的……‘容器’并非空穴来风。”

他也知道“容器”！

“你知道那是什么？”江烁紧紧盯着他。

“知道一些皮毛，”老爹重新开始敲击扶手，节奏却比之前快了几分，“旧时代的禁忌，被封存的‘原罪’与‘希望’。据说得到它，就能掌控情绪的本源。eve想控制它，‘暗水’想研究它，还有些藏在阴影里的东西……想吞噬它。”他看向顾星澜，“而你，小姑娘，你身上现在……就带着它的‘味道’。”

他顿了顿，语气带着一丝警告：“这味道，对某些存在来说，就像黑暗中的灯塔。你们回到这里，等于把灾祸引到了我的地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