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9章 奇怪的老头(1/2)

隔天,大队给屠富海办了个简单的知青葬礼。葬礼上,平日里雷厉风行的大队长施文彬,哭得像个孩子,一边捶着自己的胸口,一边嚎啕:“我对不起思歌腾!是我没照顾好你们!对不起啊!”那声音里的自责和悔恨,听得在场的人都红了眼。

半个月过去,知青们心里的剧痛才稍微缓了点,大队里的日子也慢慢回到了正轨——该上工的上工,该做饭的做饭,只是气氛比以前沉了不少。

日子照旧过,可知青和社员之间那点本就不牢固的情谊,却悄悄裂开了一道缝。以前大家还能凑在一起说笑两句,现在大多时候都是各干各的,没什么话聊。

苇席还得编,芦苇也还得收割运输,只是这次大队改了法子,不再用之前那种耗人的 “人海战术”,改成用马车驴车驮运,每次去两三个人的小队就行。大部分社员留在队部,抓紧时间赶制苇席,好早点交上去。

干活间隙,社员们还有些小分工。刘忠华的任务是去拉木材,回来当燃料,保证大伙取暖做饭有柴火。

可生产队周边的桦木林,早就被砍得光秃秃的了。一来是这些年天天烧柴,砍得多长得少,慢慢就空了;二来是前些年垦荒运动搞得热火朝天,桦木林成了“向荒地进军”的主战场,一片片树木被砍倒,改成了新的农田,广播里、报纸上经常能听到“某某生产队开荒记”,说这些新垦的地是“希望的田野”,听得人心里热乎乎的,干劲十足。

现在要烧柴,只能去三十里外的丘陵山林拉。大队早就在山脚下找了个僻静的地方,建了个柈子场,夏天砍的原木都堆在那儿,风吹日晒晾干了,等着冬天运回去当劈柴。

刘忠华早早起来套好爬犁,坐上马车,拿起马鞭往空中一扬,“啪”的一声脆响,特别响亮。马儿像是听懂了指令,立马撒开四蹄跑了起来,那股子冲劲差点把还没坐稳的刘忠华掀下车。

换个新地方干活,谁心里都有点新鲜劲,刘忠华也不例外。虽说山里传闻有豹子、黑熊这些猛兽,但他一点也不慌——大队给他配了一把社员自制的土枪,就是那种填铁砂砾的老式火铳,威力不大,顶多能吓唬吓唬野兽,可腰间挎着这么个家伙,心里就踏实多了。

马儿一路狂奔,刘忠华本来想坐直了,摆出一副雄赳赳的样子,可这马一点不配合,跑得又快又颠,他想象中的“英雄气概”全没了,只能一手死死拽着缰绳,另一手紧紧按住帽子,生怕帽子被风刮跑,那模样别提多狼狈了。

一口气跑了十多里地,爬犁沉,马儿也累了,速度慢慢降了下来。刘忠华这才松了口气,有闲心看四周的雪景——远处的山全被雪盖着,白皑皑的一片,近处的树挂亮晶晶的,还挺好看。

只是看了一会儿,他就觉得肚子饿了。那个年代口粮紧张,他正是长身体的时候,总觉得吃不饱。他心里暗暗盼着,这次进山能撞见只野兔或者山鸡,要是能举枪打中,架在火上烤得滋滋冒油,那得多香啊!想着想着,他好像都闻到了烤肉的香味,赶紧咽了口唾沫,压下肚子里的饥饿感。在这物资匮乏的年月,也就只能靠想想解馋了。

一路走下来,别说野兔山鸡了,连只麻雀的影子都没看着。马车翻过一座覆盖着白雪的山坡,钻进了密林深处。参天大树的树冠把天空遮得严严实实,底下一片幽深的阴影,风刮过树梢,发出“呜呜”的声音,除此之外,连点别的动静都没有。刘忠华心里的孤寂感一下子涌了上来,有点发慌。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