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2章 龙朔政变82（1/2）

乐阳公主府的百花宴仍在喧闹，莫锦瑟却在碧城的搀扶下，避开了宴厅中心刺眼的目光与喧嚣的丝竹，独自踱步至一处较为僻静、月色清冷的庭院小径旁。她需要片刻的喘息，来压制体内那股愈演愈烈的烦躁与莫名的燥热。方才席间的交锋，如同点燃了一场无形的战火，让她本就高度紧绷的神经更加不堪重负。

她解下腰间小巧的琉璃酒壶，拔开塞子，对着月光又灌下几口冰冷辛辣的液体。这酒似乎比往常更烈，一股奇异的灼热感顺着喉咙迅速蔓延，燎原般烧向四肢百骸，与她喝下的众多酒意混合，形成一种难以言喻的、带有麻痹感的眩晕和……某种令人心悸的、陌生的空虚与渴望。

就在这时，花影摇曳处，传来了刻意的脚步声和压抑的、不善的低语。

以长宁公主为首，柳映雪以及另外几位平日里依附于她的贵女，如同嗅到血腥味的鬣狗，跟随着莫锦瑟的足迹而来。长宁公主依旧维持着那副温婉清雅的表象，但眼底的嫉恨如同毒蛇般在月下闪烁着幽光。柳映雪更是如同终于找到反击机会的恶犬，脸上带着毫不掩饰的怨毒与得意。

“莫侍中好雅兴，独自在此赏月独酌，真是别有一番情趣。”长宁公主的声音依旧柔婉，但那“独酌”二字却咬得分外清晰，带着恶意的嘲讽。她的目光若有若无地扫过莫锦瑟手中的酒壶和微微泛着不正常潮红的脸颊。

柳映雪迫不及待地尖声接话：“那是！莫侍中心里苦啊！南疆三年，孤苦伶仃，回来又……人嫌狗厌的，连宋世子都避之唯恐不及！这可不就得靠这杯中之物消愁解闷么？只可怜有些人，还以为自己是昔日的世子妃呢，眼巴巴地想倒贴回去，可惜啊……连个旧物件儿都算不上！就是个被人用完就丢的破……”那恶毒的“破鞋”二字几乎要脱口而出！

莫锦瑟只觉得脑中嗡鸣一片！长宁那看似关切实则带刺的话语，柳映雪那淬毒般的羞辱与咒骂，如同无数冰冷的毒针扎进她的太阳穴！然而更可怕的是，体内那股在酒精和……某种不明成分催化下的燥热正以惊人的速度攀升！那股热流如同岩浆般灼烧着她的血液，冲撞着她的理智！浑身发软，心跳如同擂鼓般疯狂撞击着胸腔！一种难以言喻的空虚感和酥麻感，如同最贪婪的藤蔓，从她身体最隐秘的深处悄然滋生、蔓延！

她猛地咬住自己的舌尖！剧痛带来一丝短暂的清明！她知道自己的状态极其不对！前所未有的不对！

“滚！”她几乎是强撑着用最后一丝清醒的力气，从齿缝间挤出一个字。声音带着明显的颤抖和压抑不住的异样喘息。那双原本清寒的眸子此刻染上了一层妖异的、迷离的水光，脸上那不正常的红晕在月光下愈发明显。

长宁公主和柳映雪明显也察觉到她的不对劲！那股呼之欲出的妩媚与燥热，绝非醉酒能完全解释！柳映雪眼中瞬间爆发出一种扭曲的兴奋！

“哟！这是恼羞成怒了？还是在……发什么不知廉耻的春梦呢？”柳映雪声音更加尖刻，带着恶意的快感，“瞧您那身子软的，站都站不稳了吧？怎么？被我们说中了心事，宋世子不要你这‘残花败柳’、‘丧家之犬’，就忍不住在这里……”

“怎么？莫侍中哑巴了？还是被我们说中了？”柳映雪的尖刻嗓音如同砂纸般刮擦着神经末梢。

莫锦瑟猛地闭上眼，舌尖舔舐过方才被自己咬破的伤口，一丝血腥的咸涩和剧痛强行拽回一丝残存的理智。“够了……”她声音嘶哑，带着浓重的酒气和压抑不住的紊乱喘息，“……滚！”

“哟！恼羞成怒了？”柳映雪还想再说什么，却被长宁公主一个眼神制止。长宁看着莫锦瑟那摇摇欲坠、衣衫微乱、脸颊红得像要滴血的模样，眼中闪过一丝算计的精光。这莫锦瑟显然不对劲到了极点，几乎无法控制自身了！让她离开，或许会有一场更大的“惊喜”，足够毁了她！

“看来莫侍中醉得不轻。”长宁公主的声音依旧柔和，却带着不易察觉的冷意和厌烦，“来人，扶……”

“不用！”莫锦瑟几乎用尽全身力气打断她。她猛地站直身体，极力稳住踉跄的脚步，眼神凶狠却又迷离如雾地扫过众人，那份刻骨的冰冷几乎让柳映雪等人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我自己……走！”最后一个字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她死死咬着下唇，任由血腥味在口中弥漫，猛地拨开挡在眼前的长宁公主和柳映雪——力道不大，却带着一股破釜沉舟的决绝，踉跄着冲入庭院深处更幽暗的阴影里。

在众人或惊愕、或鄙夷、或隐隐担忧的目光中，那道青色的身影跌跌撞撞，如同迷失在暴风雪中的孤兽，顽强又狼狈地冲出了公主府角门外的巷弄。

凉风拂过脸颊，非但未能平息体内那诡异的燥火，反而如同投入油锅的火星，瞬间点燃了更深沉的、足以毁灭一切理智的欲焰！视野天旋地转，脚下虚软，她甚至看不清路的方向，只能凭着最后一点逃离的本能向前冲！

月光如霜，洒在乐阳公主府僻静的后园小径上。莫锦瑟背靠冰冷的太湖石，指尖死死攥着腰间小巧的琉璃酒壶，指节因用力而泛白。体内那股诡异而陌生的燥热如同野火燎原，混合着烈酒的后劲，冲击着她高度紧绷的神经，带来阵阵眩晕和无法言喻的空虚渴望。她勉力维持着最后一丝清明，只想尽快脱身。

然而，一阵不疾不徐的脚步声自身后响起。来人刻意放轻的步履，如同踏在绷紧的心弦上。

“莫侍中独处幽径，对月独酌，真真好雅兴。”一个温润清雅，却带着某种难以言喻磁性的男声在几步之外响起。

莫锦瑟身体一僵，猛地回头！

只见永绥王皇甫洵不知何时已悄然立于她身后数步之遥。月光勾勒出他颀长挺拔的身影，一身鸦青色亲王常服更衬得他气度高华。那张俊逸温润的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关切笑容，眉眼间自带一股皇族贵气与沉淀的智慧，那双深邃如海的眼眸此刻正静静望着她，目光看似平和，深处却像蕴藏着无形的漩涡。

“永绥王爷……”莫锦瑟的声音带着压抑的喘息，指甲深深掐入掌心的软肉，试图用尖锐的痛楚驱散那份如跗骨之蛆的燥热与绵软。她警惕地看着他靠近，几乎是下意识地后退半步，拉开了距离。然而这个动作，却让她险些站立不稳，扶住假山石才勉强站住，宽大的袖口滑落，露出了那截微微颤抖、盘踞着新旧伤疤的雪白手腕。

这细微的抗拒与异常的姿态，瞬间被皇甫洵精准捕捉。他的目光扫过她脸上不正常的红晕、急促的呼吸以及那试图掩盖的颤抖，眉头几不可察地微微一蹙，温润的声音里多了一丝深切的探究：“侍中之色，似有异样？可是身子不适？”他微微向前，姿态优雅，却带着一种无形的压迫，“这园子风凉，不如……随本王去花厅喝盏安神茶？”他伸出手，指尖修长，带着一种看似无害的邀请，意图扶住她微晃的身形。

那股属于成熟男子的、带着淡淡龙涎香的气息骤然逼近！莫锦瑟心头警铃大作！巨大的危机感瞬间压过了体内翻腾的药力！她死死咬住下唇，几乎咬出血来，一股强大的意志力强行凝聚，那双被情欲水雾蒙蔽的寒眸骤然迸射出锐利如刀锋的光！“不劳王爷费心！”她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决绝的、拒人千里之外的冰冷！像一头被逼入绝境的雪豹，竖起全身尖刺，用尽全身力气挥臂狠狠格开皇甫洵伸来的手！动作带着不惜鱼死网破的决绝！“锦瑟之事，不劳……无关之人置喙！”

这剧烈的抗拒动作耗尽了她强行积攒的力气，身体剧烈地晃了一下，后背重重撞在假山上，让她眼前阵阵发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