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布衫与奶酒的絮语(1/2)

第116章:布衫与奶酒的絮语

北去的花影漫过戈壁山口时,正赶上一阵风。风卷着星砂往蒙古包的方向跑,银线缠上了晾在绳上的羊毛毡,毡子上立刻洇出片淡紫的痕——是“北辰”叶背的那种紫纹,被星砂从南边带了过来。

乌日娜的阿妈正用木槌捶打毡子,看见紫痕突然笑了:“这是南边的花影在给毡子绣花呢。”她取下毡子往铜锅上盖,锅里的奶酒立刻腾起白雾,雾里浮着片荷叶虚影,与毡子上的紫纹正好叠成朵完整的花,“你看,它把南边的样子都记在雾里了。”

西域少年蹲在毡子旁,用指尖顺着紫纹画圈。星砂沾在指尖,他往奶酒里一点,酒面立刻浮出个小小的星符——是阿荔用胭脂画在木牌上的那种。“这是阿荔的记号,”他轻声说,仿佛怕惊扰了酒里的影子,“她说见到这个,就知道我们平安。”

驼夫正往骆驼背上捆货箱,箱角的铜锁突然被星砂缠住,锁孔里竟渗进些淡绿色的粉末——是阿里西洋星串果的种子碎末,跟着花影走了千里路。他掏出钥匙开锁,钥匙刚插进锁孔,就听见“咔哒”一声轻响,锁芯里传来细微的银亮,像有星子在里面转了圈。

“这锁认影子呢。”驼夫笑着把锁打开,箱里装的西洋玻璃镜晃出光,正好照在花影上,让银线突然亮了几分,“等过了这山口,就能见到石头了,他见了这光,准知道梅山下的人在惦记。”

而往南去的花影,此刻正缠着那件蓝布衫往邻镇的染坊飘。染坊的伙计刚把新染的靛蓝布挂起来,就见道银线顺着布架往上爬,星砂落在布上,竟把靛蓝染成了带着星纹的深紫,像把“北辰”的叶背拓在了布上。

“这布咋变色了?”伙计惊呼着去叫掌柜,掌柜的戴着老花镜过来,用手指捻了捻布上的星砂,忽然想起年轻时在塞北见过的星铃果,“这是星砂的颜色,当年我在戈壁,见石头用这砂给马鞍染色,说能辟邪。”

蓝布衫的主人——也就是那个调皮孩子的母亲,此刻正站在染坊门口。她看见自家布衫上的皂角香混着星砂,在风里凝成个小小的光团,光团里浮出片羊毛毡的影子,上面还沾着点奶酒的白痕。

“是当家的那边寄来的信影呢。”她捂着嘴笑,眼角的细纹里落进星砂的光,“你看这毡子影,定是乌日娜阿妈新做的,去年她就说要给娃织件羊毛坎肩。”

光团突然晃了晃,星砂往染坊的染缸里坠,靛蓝色的水立刻泛起银亮的涟漪。掌柜的赶紧舀了勺染水,倒进个陶罐:“这水不能浪费,混着星砂,能染出会发光的线,给娃做件肚兜,保准不得风寒。”

此时的梅山下,叶璃正把新收的星砂分装在小布包里。每个布包上都绣着不同的记号:给乌日娜的绣着荷叶,给石头的绣着星符,给染坊掌柜的则绣着根缠在一起的红绳——一头是驼毛,一头是菱角叶。

“这些砂要跟着下一波商队走,”她对老药农说,布包在阳光下泛着银亮,“让它们带着染坊的靛蓝、蒙古包的羊毛、学堂的墨香,往更远的地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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