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7章 槐花落时故人来(1/2)
入夏的风卷着槐花簌簌落在青石板上,淑妃亲手绣的荷囊被风掀起一角,露出里面装着的半块杏仁酥。她坐在廊下的竹椅上,指尖捏着根银线,正往刚绣好的藕荷色帕子上缀最后一颗珍珠。
“娘娘,您这帕子都绣了半月了,再不上交,怕是要被内务府的人催了。”青禾端着碗冰镇酸梅汤过来,见她又在对着帕子出神,忍不住提醒。
淑妃抬眼时,睫毛上还沾着点槐花,轻轻眨了下眼,那点白就落在帕子上,像落了粒碎雪。“急什么,”她把珍珠穿进针孔,指尖在布面上顿了顿,“这帕子是要送人的,得绣得仔细些。”
青禾凑过去看,见帕子角落绣着丛兰草,叶片上的脉络比头发丝还细,针脚密得看不出接头,忍不住咋舌:“娘娘的手艺越发好了,就是太费眼。昨儿太医还说您该少用些心,仔细伤了神。”
淑妃没接话,只是把那颗珍珠钉牢,用剪刀轻轻剪断丝线。帕子上的兰草旁,不知何时多了只振翅的蝴蝶,翅膀上用银线勾着细闪,在日头下晃得人眼晕。“你说,”她忽然开口,声音轻得像风拂过花瓣,“当年在江南,他总说最喜欢兰草,说它‘生在幽谷无人识,依旧清香透骨’,你说他现在还记不记得?”
青禾刚要答话,院门外忽然传来一阵马蹄声,由远及近,踏碎了满院的寂静。淑妃手里的剪刀“当啷”一声掉在地上,帕子从膝头滑落,露出里面夹着的半张泛黄的字条——那是十年前离京时,他塞给她的,上面只写着“等我”两个字,笔锋遒劲,带着少年人的执拗。
马蹄声在院门外停住,接着是熟悉的叩门声,三下,不轻不重,像敲在人心上。淑妃猛地站起身,裙角扫过竹椅,带落了一串槐花,沾在她的月白裙裾上。青禾慌忙捡起帕子,见她指尖发白,连忙扶住:“娘娘,您别急,许是……”
话没说完,门“吱呀”一声被推开,逆光里站着个身着玄色常服的男子,腰间悬着柄乌鞘剑,鬓角沾着些风尘,却依旧是记忆里的模样——只是眉眼间多了道浅浅的疤,从眉骨延伸到颧骨,平添了几分凌厉。
他看着廊下的人,喉结动了动,声音有些沙哑:“我回来了。”
淑妃站在原地,指尖绞着衣袖,忽然想起那年他出征前,也是这样站在槐树下,说“等我回来,就求陛下赐婚”。那时槐花也这样落,落在他的甲胄上,像铺了层碎玉。
“你……”她想说些什么,舌尖却像被槐花蜜黏住了,眼眶忽然发热,忙低下头,怕被他看见泛红的眼角。落在裙角的槐花被泪水打湿,晕开一小片深色的痕。
男子大步走进来,脚步声踏在槐花瓣上,发出细碎的响。他在她面前站定,从怀里掏出个布包,一层层打开,里面是块玉佩,玉质温润,上面刻着的兰草与她帕子上的竟是一样的纹路,只是边角磨得有些发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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