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7章 槐花落时故人来(2/2)

“当年匆忙,没来得及给你,”他把玉佩递过去,指尖不小心碰到她的手,像被烫到似的缩回,“在北境这些年,总带着它。”

淑妃接过玉佩,触手温凉,上面仿佛还带着他的体温。她忽然笑了,眼泪却掉得更凶,砸在玉佩上,顺着兰草的纹路滑下去,像给玉上的草叶浇了水。

“你这疤……”她抬手想碰,又顿在半空。

“小伤,”他不在意地笑笑,“去年追敌时被箭擦到的,不碍事。”他看着她手里的帕子,目光落在那只银线蝴蝶上,“这帕子……是给我的?”

淑妃把帕子往身后藏,脸颊微红:“还没绣完呢。”

“我等。”他说得干脆,像当年说“等我”时一样,眼神亮得像北境的星。

青禾识趣地退到厨房,刚烧开的水在壶里“呜呜”响,她却没心思管,只隔着窗缝往外看——廊下的两人站在槐花里,男子不知说了句什么,逗得淑妃弯了眼,抬手拍了他一下,槐花落在她的发间,他伸手替她拂去,指尖在她鬓角多停了片刻。

日头爬到头顶时,槐花还在落,像场下不完的雪。淑妃的帕子最终还是送了出去,只是在蝴蝶的翅膀上多绣了行小字,藏在纹路里,不细看根本发现不了——“槐花落了又开,我等你好久了。”

而那枚玉佩,被淑妃用红绳系了,贴身戴着。夜里躺在床上,能感觉到玉的温润和他留下的温度,像北境的风终于吹过江南的岸,带着迟到十年的暖意,把所有的等待都酿成了甜。

院里的老槐树仿佛也懂了人的心意,落得更欢了,把整个院子铺成白茫茫的一片,像在为这场重逢铺条干净的路。青禾蹲在灶前烧火,听着廊下偶尔传来的笑声,偷偷往灶里添了块枣木,心里琢磨着,今晚该蒸些槐花糕,配着他带回来的北境烈酒,定是极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