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9章 槐下弈，月下谈（2/2）

淑妃的脸埋进他的颈窝，闻着他发间皂角混着槐花的味道，忽然想起十年前那个雪夜。他也是这样坐着，她趴在他膝头，听他讲北境的星星有多亮，说等他回来，就带她去看“能把人照成银人儿”的雪。

“北境的雪，真有那么大？”她轻声问。

“比江南的槐花还密。”秦岳的下巴抵着她的发顶，声音嗡嗡的，“明年冬天，我带你去看。咱们堆个大雪人，给它插满槐花枝，像个戴着花的将军。”

淑妃笑出声，指尖在他掌心画着圈：“还要带着三皇子，让他见识见识，什么叫‘燕山雪花大如席’。”

“还要带雨柔他们。”秦岳补充道，“林昭仪的琴配着北境的雪，定是绝响。”

槐花落进茶盏里，泡出淡淡的香。淑妃抬头，看见月光透过槐树叶的缝隙，在秦岳的疤上投下细碎的影，像落了片星子。她忽然觉得，这十年的等待，就像这盘棋，看似走了许多弯路，却终究在某个月光皎洁的夜晚，把失散的棋子重新摆回了原位。

秦岳忽然起身，从屋里取来那柄重铸的短剑，放在石桌上。月光落在剑身上，映出两人的影子，紧紧挨着。“明日，我教你练剑吧。”他说，“不是绕花的那种，是能护着自己的。”

淑妃点头，指尖抚过剑鞘上的“柔”字：“好。”

夜风渐凉，秦岳把披风解下来，裹在她身上。披风上还带着他的体温，和北境阳光的味道。两人并肩坐在槐树下，看着月光漫过棋盘，漫过满地槐花，漫过那柄静静躺着的短剑，像在时光里淌过一条温暖的河。

远处传来更夫的梆子声，敲了三下。淑妃打了个哈欠，靠在秦岳肩上闭上眼。梦里，她好像又回到了十年前的御花园，他也是这样坐着，手里捏着颗棋子，说：“等我回来，咱们就守着个小院，种棵槐树，下一辈子棋。”

而现在，槐树有了，棋局开了，他也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