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 心凌来了(下)(2/2)

胡一菲如坐针毡地陷在沙发里,指尖死死攥着衣角,指节因过度用力而泛出青白,胸腔里的怒火如同燎原的野火,蹭蹭往上窜,几乎要冲破天灵盖。她死死瞪着心凌拉着关谷的手,心里疯狂咆哮:【靠!这哪是打着看望救命恩人的旗号,分明就是赤果果的上门挑衅啊!当着人家正牌妻子的面,堂而皇之说要等人家老公,还嗲嗲地拉着人家的手撒娇邀饭,这操作简直绿茶到极致!羽墨也是个活脱脱的奇葩,都被人骑到脖子上拉屎了,还能稳如泰山地化眼线,连眼皮都不抬一下,真想冲上去狠狠摇醒她!再不出手制止,我们这出精心策划的大戏也彻底玩完,到时候所有人都得穿帮丢人!】

曾小贤像只受惊的鹌鹑,缩在沙发最角落,大气都不敢出一口,圆溜溜的眼睛死死黏在秦羽墨身上,心里急得像揣了一窝乱蹦的蚂蚱,焦灼得快要原地爆炸:【你倒是给点正常人的反应啊!现在是你这个女主角该挺身而出表态的时候了!你老公都快被别的女人抢走了,你怎么还能气定神闲地画眼线?哪怕皱个眉、瞪个眼,或者象征性地吃个醋也行啊!再这样无动于衷下去,心凌肯定觉得我们心虚,一眼看穿这出戏是假的,到时候咱们所有人都得露馅,这戏就彻底崩了!快醒醒吧,别光顾着臭美了!】

周景川慵懒地靠在沙发背上,双手交叉抱在胸前,脸上虽然强装着云淡风轻的平静,实则心里早已炸开了锅,掀起了惊涛骇浪:【我嘞个去!这剧情发展也太离谱太魔幻了吧!比我看过的最狗血的八点档电视剧还要夸张一百倍!先是唐悠悠穿着破烂打扫服扮保姆飙方言,上演孕妈咪打工记;再是秦羽墨全程掉线,淡定自若地化眼线,把自己活成了局外人;现在心凌又当众深情告白,还死拉着关谷要单独吃饭,这分明是要把我们所有人都逼上绝路啊!关谷这小子也太不靠谱了,除了回头使劲眨眼求助,就不能硬气一点直接拒绝吗?再这样折腾下去,我们所有人都得穿帮露馅,到时候在爱情公寓就彻底抬不起头,脸都没地方搁了!】

诺澜乖巧地坐在周景川身边,双手紧张地交握在膝头,指腹不停摩挲着掌心,眼神里写满了慌乱与无措,心里暗自焦急得不行:【天呐,这局面也太失控了!完全超出了我们之前的预想!心凌怎么会突然提出要单独和关谷吃饭,这不是明摆着制造误会、挑衅羽墨吗?羽墨也太淡定了吧,都这个时候了还能专心致志地化眼线,完全不接戏,关谷先生都快急得哭出来了!我们必须赶紧想办法打圆场,绝对不能让他们单独出去吃饭,不然不仅这出戏会彻底穿帮,还不知道会闹出什么更大的乱子,一定要把所有人都凑在一起,才能勉强稳住这岌岌可危的局面!】

关谷神奇被心凌温软的小手紧紧攥着,浑身僵硬得像块被冻住的石头,冰冷的冷汗顺着额角滚滚往下淌,浸湿了衬衫的领口,心里只剩下绝望的呐喊,几乎要冲破喉咙:【救命啊(助けて!)!谁来救救我这个可怜人!这女人怎么完全不按常理出牌啊!上一秒说要走,下一秒就说要吃饭,还非要单独两个人,找什么安静的地方好好聊聊,聊个鬼啊!羽墨你倒是管管我们啊!我不想和她单独吃饭,我想和大家一起热热闹闹地吃!救命啊,有没有人能看懂我疯狂眨眼的求救信号,快来救我脱离苦海!】

心凌紧紧拉着关谷神奇的手,余光不经意间瞥见一旁依旧气定神闲化眼线的秦羽墨,眼里飞快闪过一丝惊讶与敬佩,心里暗自嘀咕赞叹:【他媳妇也太厉害了吧!我都当着她的面,直白说要等她老公,还拉着他的手邀他单独吃饭,挑衅意味都这么明显了,她竟然还能面不改色、心无旁骛地化眼线,连眼皮都不抬一下!这心理素质,简直是高人中的高人啊!难道她一点都不在乎关谷吗?还是说,她早就看穿了我的心思,故意装作淡定在试探我?这女人也太深沉了吧!】

秦羽墨稳稳地坐在沙发上,对着小巧的圆形镜子,捏着眼线笔小心翼翼地勾勒着眼线,笔尖在眼尾轻轻流转,完全无视周围众人焦灼如焚的目光和诡异到凝固的气氛,心里满是疑惑与自我审视:【你们都齐刷刷盯着我干什么?我这段剧情里根本就没有安排台词啊!她心凌愿意上演深情告白戏码,愿意傻傻等关谷,那是她的自由,关我什么事?我总不能凭空加戏,打乱之前的安排吧!诶,等一下,我今天的眼线是不是画歪了?左边的眼线好像比右边的粗了一点点,弧度也不够流畅,不行不行,得赶紧用棉签改过来,不然等会儿出去见人,多丢面子啊!】

就在众人各怀鬼胎、心思各异,客厅里的气氛僵持到几乎要爆炸的时候,心凌突然缓缓松开关谷神奇的手,优雅地站起身,脸上瞬间收起了之前的执着与深情,恢复了平静无波的模样,语气淡淡的,听不出喜怒地说道:“那好吧,我先走了,不打扰你和你的家人了。”

关谷神奇闻言,像是在溺水时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黯淡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像被点燃的星星,脸上抑制不住地露出狂喜的笑容,立刻从沙发上弹了起来,动作夸张得差点撞到茶几,语气里满是掩饰不住的开心:“哦,你要走了?那……那慢走啊!路上小心!”

心凌低头看着他这副喜出望外、如释重负的模样,眉头瞬间拧成了一个疙瘩,眼神里飞快闪过一丝不悦与委屈,语气带着几分娇嗔的质问地问道:“你很高兴我走?就这么不想见到我吗?”

“没有!绝对没有!”关谷神奇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像被按下了暂停键,他连忙收起所有喜悦,强行摆出一副惋惜又不舍的表情,结结巴巴地解释道:“哦,没有没有,我怎么会高兴呢?我高兴什么啊!本来还想跟你多聊一会,聊聊当年救你的细节,聊聊你的近况,看看你这些年过得好不好……”

心凌盯着他慌乱的眼睛看了几秒,似乎是相信了他漏洞百出的解释,脸上的不悦渐渐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温柔的笑容。她突然上前一步,再次紧紧拉住关谷神奇的手,指尖轻轻摩挲着他的手背,语气里带着几分撒娇的意味说道:“那好吧,既然你这么想多聊聊,那我们一起去吃饭吧,就我们俩,找个安静点的餐厅,好好聊聊这些年的点点滴滴。”

“我……我们俩……”关谷神奇被她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得魂飞魄散,手被死死拉住,动弹不得,冷汗再次浸湿了后背。他连忙回头,对着沙发上的周景川、胡一菲等人疯狂眨眼睛,眼皮都快眨抽筋了,眼神里满是急切的求救信号,仿佛在呐喊“救我!快救我!千万别让我跟她单独去吃饭,我怕被吃了!”

周景川第一时间捕捉到关谷神奇的求救信号,立刻像弹簧一样站起身,脸上露出自然又热情的笑容,语气诚恳地打圆场道:“心凌小姐,别着急啊!我们爱情公寓向来有个不成文的规矩,吃饭从来都是全员出动,从来就没有分开过单独行动的道理!这样热热闹闹的才有意思,也显得我们热情嘛!而且我们从早上聊到现在,相信大家都饿坏了,不如一起去吃饭,人多热闹,也能让你多认识认识我们这些邻居,多了解了解关谷在公寓里的生活,多好啊!”

诺澜也立刻站起身,温柔地捋了捋耳边的碎发,脸上带着得体又真诚的笑容,语气轻柔又亲切地打圆场道:“是啊,心凌小姐,我们公寓的人向来都很团结和睦,不管是吃饭、逛街还是聚会,从来都是全员一起,这样热热闹闹的才开心,也能感受到家的温暖。而且你第一次来我们爱情公寓,作为主人,我们理应好好招待你,怎么能让你和关谷单独去吃饭呢?太失礼了!大家一起去,既能让你感受到我们的热情好客,也能多聊聊天,增进彼此的了解,说不定我们还能成为好朋友呢!”

胡一菲见状,也立刻收起了脸上的怒火,强行挤出一个热情洋溢的笑容,站起身拍了拍关谷的肩膀,说道:“是啊!关谷,你这就不对了,哪有做邻居的,不蹭饭的呀!心凌第一次来我们公寓,必须得让她尝尝我们公寓的热闹氛围,一起去吃饭,今天这顿我做主,必须让你吃好喝好!”

曾小贤早就饿得肚子咕咕叫了,一听要一起去吃饭,眼睛瞬间亮了起来,立刻从沙发上弹了起来,脸上露出兴奋的笑容,连忙附和道:“对对对!我早就饿了,从早上到现在就吃了个干巴巴的面包,早就想吃点好的了,哈哈!一起去一起去,人多吃饭才香!”

关谷神奇见状,心里瞬间松了一口气,悬着的大石头终于落了地,他连忙顺着众人的话说道:“我也觉得这样不错,大家一起吃热闹嘛!我让羽墨露一手,做两个她最拿手的菜,比如可乐鸡翅、番茄牛腩,保证让你吃得满意,回味无穷!”说完,他立刻转头看向依旧在专注化眼线的秦羽墨,小心翼翼地喊道:“羽墨?羽墨,听到了吗?该你大显身手了!”

“你开什么玩笑?”秦羽墨头也没抬,依旧拿着黑色眼线笔,对着镜子细细勾勒着眼线,笔尖在眼尾轻轻调整着弧度,语气里满是不可置信,甚至带着一丝嫌弃。就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她和她的眼线笔,其他的一切人和事都与她无关。

关谷神奇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尴尬地咳嗽了一声,连忙干笑着打圆场:“别害羞嘛!把你的厨艺在客人面前露一手,让心凌尝尝你的手艺,不仅给你长面子,也给我长面子啊!”

周景川拍了拍关谷神奇的肩膀,给了他一个鼓励的眼神,然后看向秦羽墨,语气里带着几分鼓励(恭维)和期待说道:“羽墨,这顿饭就交给你了,我们都相信你的手艺,绝对不会让我们失望的!”

诺澜也对着秦羽墨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语气轻柔地说道:“羽墨,加油!我们都很期待你的拿手菜,相信心凌也会喜欢的,到时候我们一定会大开眼界,大饱口福的!”

周景川心里暗暗腹诽:秦羽墨的拿手菜,得了吧,那可能是第二个胡一菲。指不定吃了就进icu了。

秦羽墨猛地皱起精致的眉头,手里的眼线笔“啪”地扔在茶几上,脸上满是不耐与嫌弃,语气里带着几分理所当然的不在乎:“为什么是我呀?我从来都不做菜的,厨房对我来说比战场还可怕,别指望我动手!”

周景川闻言,嘴角抽了抽,随即压低声音,没好气地嘀咕道:“废话!这公寓里哪次不是我系着围裙在厨房忙活,你们一个个都是坐享其成的吃白食的主。”

诺澜连忙伸手捂住周景川的嘴,眼神里满是慌乱的警告,凑到他耳边用气音说道:“别说话!现在还在演戏呢,小心被心凌听出来,到时候咱们所有人都得穿帮!”

周景川悻悻地闭上嘴,不满地翻了个白眼,心里却依旧吐槽个不停。

心凌将这一切看在眼里,脸上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她立马放下肩上的背包,背包轻轻落在沙发上发出一声轻响,随即热情地说道:“还是让我来吧!我平时就喜欢研究做菜,今天难得大家这么热闹,就让我露一手,让大家尝尝我的手艺!”

关谷神奇闻言,眉头瞬间拧成了一个疙瘩,脸上满是为难,连忙摆手说道:“可你是客人啊!哪有让客人动手做饭的道理,这也太失礼了!”

“不用把我当外人!”心凌笑着摆了摆手,语气里带着几分熟稔的亲昵,“我最喜欢家里热热闹闹的氛围了,能为大家做顿饭,我开心还来不及呢!”说完,她不给众人反驳的机会,转身就兴高采烈地冲进了厨房,还顺手拿起了茶几上的围裙系上,动作熟练得仿佛在自己家一样。

诺澜凝视着心凌在厨房娴熟忙碌的背影,那双纤细的手拿起锅铲、翻找调料的动作流畅得仿佛在自己家一般,再回味起她方才脱口而出的“家里”二字,一股难以言喻的疑惑瞬间攫住了她。她眉头微蹙,那双清澈的眼眸里写满了茫然,下意识地喃喃自语,声音轻得像一阵风:“家...里?她怎么会说这里是‘家里’?这明明我们的住处,她不过是个初次登门的客人,怎么反倒像是把这儿当成了自己的地盘?”

曾小贤斜靠在沙发上,听着诺澜的疑惑,当即翻了一个能看到大半眼白的大大的白眼,嘴角却不由自主地勾起一抹了然于胸的坏笑。他挑了挑眉毛,用胳膊肘轻轻碰了碰身边的胡一菲,语气里带着几分戏谑的调侃,拖长了语调说道:“人家想做的不是菜...你没看出来吗?这哪是来送感谢的,分明是来‘攻城略地’的!”

胡一菲立刻心领神会,秒懂了曾小贤话里的弦外之音,她“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很有默契地接话道:“我看人家要做的是太太才对!这算盘打得,隔着三条街都能听到响了!”说完,胡一菲和曾小贤还得意地抬手击了一下掌,“啪”的一声脆响,两人对视一眼,眼神里满是“懂的都懂”的戏谑与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兴奋。

曾小贤又贱兮兮地补充道:“你看她那熟练的样子,怕是早就把自己代入‘女主人’的角色了,说不定连以后在这厨房怎么摆放餐具都想好了!”

胡一菲翻了个白眼,却也忍不住附和:“可不是嘛!先是当众告白,再是主动下厨,现在又一口一个‘家里’,这步步为营的架势,比我们追剧还上头!关谷要是再不醒过来,怕是要被人‘套牢’了!”

周景川慵懒地斜靠在沙发靠背,双臂交叉环抱在胸前,长腿随意搭在茶几边缘,目光在厨房里忙碌得热火朝天的身影与客厅里急得团团转的关谷神奇之间来回切换,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他语气里裹着浓浓的调侃,还不忘顺带怼几句,拖长了语调说道:“我说各位,再不赶紧绞尽脑汁想办法搞定这位自带剧本的‘不速之客’,咱们爱情公寓怕是要锣鼓喧天地喜提一位新室友,还是厨艺傍身、一门心思想当女主人的那种咯!到时候关谷你可就真要‘喜当爹’,抱着那个假娃娃演家庭戏,还得顺带多一个事事上心的‘贤内助’,我们这些平时蹭吃蹭喝的‘吃白食大军’,估计也得天天搬着小板凳,围观你们鸡飞狗跳的家庭伦理大戏了!”

诺澜连忙站起身,随即转向众人,脸上满是焦急与无奈,语气里带着几分急切的劝解:“现在真的不是开玩笑的时候!你们看她,在厨房里忙前忙后的样子,简直比在自己家还自在,一口一个‘家里’,显然是没把自己当外人。再这样下去,她要是真赖下来,不仅关谷要被缠得脱不开身,我们之前演的戏也全白费了,到时候穿帮了,大家脸上都不好看!我们得赶紧想个周全的办法,既不能得罪她,又能让她主动离开,别再执着于关谷了。”

她顿了顿,眼神扫过慌乱的众人,继续补充道:“而且她刚才说喜欢家里热闹,主动要做饭,这明显是在刷好感、拉近距离,我们要是不阻止,等会儿饭做好了,她借着吃饭的由头,指不定又要说出什么更暧昧的话,到时候场面就更难控制了!羽墨,你作为扮演关谷先生的‘妻子’,是不是也该表个态,稍微阻止一下,别让她太放肆了?”

关谷神奇被周景川和诺澜的话吓得浑身一哆嗦,满脸惊恐地看向众人,额角的冷汗像断了线的珠子似的再次冒了出来,顺着脸颊滚落,浸湿了衬衫领口。他双手紧紧攥在一起,指节因为过度用力而泛出青白,身体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焦急地大喊道:“不可以的,绝对不可以的!我不要多一个这样的室友,更不要天天演什么狗血的‘家庭伦理大戏’!我只想过平静的生活,快想想办法呀,你们快救救我!羽墨,你快说句话啊,你得帮我啊!”

他一边喊,一边无助地看向秦羽墨,眼神里满是恳求,仿佛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你快想想办法,哪怕是假装生气,把她赶出去也行啊!我真的不想再被她缠着了,再这样下去,我要疯了!”

秦羽墨烦躁地抓了抓头发,脸上满是抱怨,对着关谷神奇没好气地说道:“怎么想办法?要不是你刚才多嘴,非要让我做菜,没准我现在早就杀青离场,舒舒服服地躺在自己的沙发上追剧了,哪用在这里陪你们演这出破戏!”

胡一菲皱着眉头,脸上满是不开心,对着秦羽墨反驳道:“你还说!还不是你不作为!就算是假装的,你也稍微演得像一点啊!人家都快骑到你头上了,你倒好,全程要么剪指甲要么画眼线,把‘妻子’的身份当空气!”

周景川也跟着附和,语气里带着几分不满:“就是!你这哪里是演夫妻,你是直接演都不演了是吧!我们在这儿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你倒好,我们说话的时候你不是剪指甲就是画眼线,全程置身事外,仿佛我们演的都是独角戏!”

秦羽墨也来了脾气,脸上满是不开心,对着众人辩解道:“哪有!我都是按照之前商量好的剧本演的呀!剧本里没给我安排台词,没让我做反应,我总不能凭空加戏吧!你们自己没考虑周全,现在倒怪起我来了!”

诺澜看着吵得不可开交的众人,无奈地叹了口气,语气里带着几分劝解地说道:“羽墨,就算剧本里没有详细安排,你好歹也融合一下自己的见解,稍微配合一下氛围啊!你这样完全不接戏,很容易让心凌起疑心的,到时候这戏就真的圆不回来了!”

另一边,与爱情公寓客厅里剑拔弩张、暗流涌动的修罗场截然不同,张伟正深陷一场属于他的“学雷锋大型翻车现场”,堪称他本年度最憋屈的噩梦。

他吭哧吭哧、汗流浃背地将最后一个礼物塞进小推车,额角的汗珠像断了线的珠子,顺着泛红的脸颊滚落,浸湿了胸前洗得发白的衬衫领口。这满满一推车的“宝贝”,全是按照那份写得密密麻麻的“小朋友”清单采购的。

张伟直起酸痛得快要断掉的腰,揉了揉被购物袋勒得发红发肿的手腕,看着眼前这座堆得像小山似的礼物,只觉得眼前发黑,欲哭无泪。他佝偻着背,双手死死攥着小推车的扶手,沿着坑坑洼洼的街道一步一挪,沉重的推车在地面上发出“嘎吱嘎吱”的刺耳声响,每走一步都像在挑战他瘦弱体格的极限,仿佛下一秒就要散架。

好不容易按照地址,七拐八绕找到了目的地,张伟扶着墙喘着粗气,用袖子胡乱擦了擦满脸的汗,抬头眯着眼确认了一下门牌号,声音嘶哑地嘟囔:“3206,就是这里了。希望千万别出什么岔子。”

他深吸一口气,像是要奔赴战场一般,艰难地抬起胳膊,想要敲响那扇斑驳的防盗门,可身体却诚实地抗拒着,胳膊像灌了铅似的沉重,指尖还控制不住地直哆嗦。他心里七上八下,像揣了一窝乱蹦的兔子,总觉得这突如其来的“学雷锋送温暖”活儿,透着一股说不出的诡异。

张伟的手举起来,悬在半空,犹豫了半天,终究还是没敢落下,又慢慢放下;他咬了咬牙,给自己打气“怕什么,不就是送个礼物”,再次举起手,可指尖刚要碰到冰凉的门板,又像被烫到似的猛地缩了回去。这样举起来、放下,再举起来、再放下,来来回回重复了足足七八次,他才彻底崩溃,痛苦地捂住脸,蹲在地上哀嚎道:“我为什么要做这个冤大头啊!当初脑子一热,被忽悠着答应下来,现在不仅要自掏腰包买这么多东西,还要遭这份罪,早知道就不该多管闲事!我的钱啊,我的时间啊!”

就在张伟捶胸顿足、悔不当初,恨不得抽自己两个大嘴巴的时候,“咔哒”一声,3206的门突然从里面打了开来。一个身材魁梧、虎背熊腰的男人走了出来,他的身高足足比张伟高出一个头,肩膀宽得像一堵厚实的城墙,胳膊粗得能赶上张伟的腰,脸上还带着几分被打扰的不耐烦,眼神像刀子似的扫了过来。

张伟猛地抬起头,看到眼前这尊“庞然大物”,瞬间懵了,眼睛瞪得溜圆,像两颗快要掉出来的玻璃球,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完整的拳头,整个人僵在原地,心里疯狂咆哮:你管这叫小朋友?这明明是“成年巨无霸大朋友”吧!比我体格还壮实,眼神凶狠,哪有半分小朋友的天真可爱!

男人居高临下地瞥了张伟一眼,那眼神里满是审视,又漫不经心地看了看他身后满满一推车的礼物,眉头皱了皱,语气生硬得像从冰窖里捞出来似的,问道:“你是来送礼物的?”

张伟被他强大的气势吓得一哆嗦,连忙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裤子上的灰尘,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脑袋像捣蒜似的连连点头,声音都带着颤音:“啊,是啊是啊!我是这次‘学雷锋送温暖’活动的志愿者,我叫张伟,专门来给小朋友送礼物的!您就是……小朋友的家长吧?”

男人在听到张伟说是送礼物的之后,脸上的不耐烦稍稍褪去了一些,他没再说话,也没回答张伟的问题,只是侧身让开位置,然后不由分说地伸出蒲扇大的手,一把抓住小推车的扶手,使劲将小推车往自己屋子里拽。那力气大得惊人,像拎小鸡似的,张伟根本来不及反应,也根本拦不住,小推车就被他轻松拉了进去,里面的零食和玩具晃悠了几下,险些掉出来,发出“哗啦哗啦”的声响。

张伟见状,心里的石头瞬间落了地,管他是不是小朋友,管他是不是家长,只要把礼物送出去,他就算完成任务,能摆脱这个烂摊子了。他迫不及待地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叠得整整齐齐、还印着爱心图案的爱心感言信,小心翼翼地展开来,清了清嗓子,拉长语调,抑扬顿挫地读道:“这是我的爱心感言,请听我说——这是新的呼唤,这是爱的奉献,这是人间的春风,这是生命的源泉,在没有心的沙漠,在没有爱的荒原……”

“嘭!”

就在张伟读到兴头上,感情饱满,快要飙出高音的时候,一声响亮又突兀的关门声突然炸响,瞬间打断了他的深情朗读。那扇厚重的防盗门“砰”地一声狠狠关上,震得墙壁都微微发麻,也把张伟的声音、半个身子,以及他还没读完的感言,都硬生生关在了门外。

张伟举着感言信,保持着朗读的姿势,僵在原地,眼神涣散,瞳孔地震,半天没反应过来。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缓缓眨了眨眼,看着眼前紧闭的、冷冰冰的防盗门,嘴角不受控制地抽了抽,心里只剩下无尽的茫然:我是谁?我在哪?我刚才读到哪了?

“大哥,等一下!别关门啊!”张伟瞬间反应过来,双手使劲拍着门板,大喊道:“你能不能把小推车还给我啊?那小推车是我从别的地方租来的,不是送的礼物!大哥,大哥你开开门!我押了二十块钱押金呢,那可是我一天的饭钱,是我用来买泡面加蛋的钱啊,大哥!!你开门啊!求求你了!”

他一边大喊,一边使劲敲门,手都拍得发红发肿,嗓子也喊得有些沙哑,甚至带着几分哭腔,可不管他怎么大喊大叫、苦苦哀求,怎么使劲拍打门板,3206的门再也没有打开过。里面静悄悄的,仿佛刚才那个男人、那满满一推车的礼物,甚至那扇打开又关上的门,都只是他的幻觉。张伟孤零零地站在门外,看着紧闭的防盗门,像一只被抛弃的小狗,欲哭无泪,心里只剩下无尽的悔恨和抓狂:早知道会这样,他说什么也不会被忽悠,不会答应这个破任务!二十块钱啊,我的二十块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