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寂静之地（2/2）

两个意识投影，成功引导出来了！

虽然微弱、模糊，更接近本能，且明显缺乏自主意识，但它们确确实实地存在着，并且彼此之间，还保持着那种神秘的连接。

“连接稳定，投影存在性确认，可以出发。”星枢报告。

“渡鸦号”被留在秩序小径的尽头，作为物质世界的“锚点”和撤退时的载体。

柯尔特和星枢的信息体，携带着那两个微弱的、相互依存的意识光团，离开了不灭猿魔号，脱离了最后的实体保护，如同四粒微尘，飘向了前方那片连黑暗都无法形容的——法则深渊。

进入的瞬间，无法形容的“感觉”淹没了他们。

那不是冷热、不是疼痛、甚至不是恐惧。而是一种……“剥离”与“稀释”感。

仿佛构成他们信息体和意识投影的每一个“信息单元”，都在被周围混乱、冲突的法则乱流冲刷、解析、试图打散重组。

【源初共鸣器】提供的秩序光辉，如同狂风中的烛火，剧烈摇曳，光芒被急速压缩、吞噬。

柯尔特感觉自己的“存在感”在飞速流逝，记忆、逻辑、甚至“自我”这个概念的边界，都开始变得模糊，星枢的信息流也出现了紊乱和丢包现象。

就在他们的信息体即将被彻底“稀释”进这片法则混沌的刹那——

袁罡的那个双色光团，突然微微亮了一下。

并非发出光芒，而是……它自身的“存在模式”，似乎对周围的法则乱流产生了某种微妙的“调和”作用。

光团周围一小片区域，冲突的法则乱流奇迹般地平息下来，形成了一小片相对“平静”的空白。

紧接着，缠绕其上的翠绿色光丝轻轻一荡，散发出柔和的生命脉动。

这片“平静”的区域，仿佛被注入了一丝“活性”，变得更加稳定，并且开始缓缓地、自发地向着法则深渊的某个特定方向“移动”，仿佛那里有什么东西在吸引着它。

“跟随它！”柯尔特用尽最后一点“思考”的能力，向星枢发出指令。

两个信息体紧紧依附在那片由袁罡和蓝星意识投影共同开辟出的、微小的“秩序-生命”气泡上，跟随着它，在狂暴的法则深渊中，艰难地、缓慢地穿行。

没有方向感，没有距离感，只有无尽的、对“存在”本身的消磨。

不知过了多久，可能是一瞬，也可能是永恒。

前方的混乱突然达到了一个顶峰，然后……如同穿过了一层无形的膜，一切嘈杂、冲突、混乱都消失了。

他们进入了一片……“寂静之地”。

这里，没有光，没有暗，没有上下左右，没有时间流逝。

甚至，当柯尔特尝试去“感知”自身时，他发现自己的信息体结构也变得异常“稀薄”和“透明”，仿佛随时会融入这片绝对的“无”之中。

连【源初共鸣器】的秩序光辉，在这里也彻底熄灭，仿佛被某种力量强行“屏蔽”了。

真正的寂静，并非无声，而是……连“声音”这个概念都不存在的状态。

唯有袁罡的那个双色光团，以及缠绕其上的翠绿色光丝，在这里依旧散发着极其微弱、却异常“显眼”的光芒。它们的存在，仿佛是这片绝对虚无中，唯二的“坐标”。

“这里……就是寂静之地？”柯尔特用信息交流的方式询问星枢。

“确认，法则扫描无效，能量探测无效，时空坐标无法定义。”

星枢的信息流也微弱了许多，“只能确认，我们‘存在’于此，以及……前方，有某种更庞大的‘存在’。”

顺着星枢的感知指引，柯尔特“看”向前方。

在绝对的虚无中，一个无法用任何几何形状或语言描述的“结构”，静静地悬浮着。

它并非实体，更像是一团极度复杂的、自我演化的“法则集合”或“概念集群”。

它的“表面”流转着无法理解的光泽，内部似乎有无数星辰生灭、万物演化、文明兴衰的缩影在同时上演，却又寂静无声。

那，就是【净化之火】的“调控中枢”。不是实体建筑，而是这个宇宙“净化”与“矫正”法则的……具象化核心，或者说是其“沉睡”的形态。

它就在那里，近在咫尺。

但他们该如何“接触”它？在这片连“接触”这个概念都难以成立的寂静之地？

就在这时，袁罡的那个双色光团，突然主动地、缓缓地，向着那个庞大的“法则集合”飘了过去。

缠绕其上的翠绿光丝，也变得更加明亮，如同在黑暗中燃烧的、充满希望的生命之火。

它们似乎……本能地被中枢所吸引。

或者说，中枢，也在“注视”着它们。

在这片剥离了一切外在的绝对寂静中，最本质的法则（调控中枢），与最本质的生命与平衡特质（袁罡与蓝星的意识投影），即将发生最直接的……

无声的碰撞，与交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