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攻西京汉军受挫 吸取教训重抖擞（2/2）

他抬起枯瘦的手指，遥遥点向汉军营中那堆积如山的攻城器械。

“看那些冲车云梯，何其张扬！他欲以此煌煌之师，行堂堂之阵，强攻我长安？殊不知，此非垓下，我亦非那刚愎自用的项籍！他刘备，今日想做那破釜沉舟、背水一战的楚霸王，我便要让他和他的十三万大军，在这长安城下，在这片焦土之上，做第二个——垓下困兽！”

他的目光扫过城墙上密密麻麻、盔明甲亮的魏军守卒，以及城楼后方隐约可见、蓄势待发的重型床弩和投石机（霹雳车），语气陡然转厉：

“传令各门守将：滚木礌石，金汁火油，务必备足！床弩上弦，目标——敌军冲车、云梯！投石机校准，覆盖敌军后续梯队及辎重！

弓弩手轮番值哨，凡有敌军踏入焦土百步之内，无需请示，格杀勿论！我要让这长安城，变成一座绞肉磨盘，让刘备的‘王师’，有来无回！”

城头的寒风卷起司马懿的大氅，猎猎作响。他如同一块冰冷的磐石，矗立在象征着魏国西线最高权威的城楼之上，与城外那面猎猎作响的赤色龙旗隔空对峙。

一场决定两个帝国命运、注定惨烈无比的攻防大战，在这片被刻意焚毁的焦土与巍峨如山的坚城之间，一触即发。

渭水的冰凌撞击声，仿佛是为这场即将到来的血战，敲响了冷酷的前奏。

首战，魏延以百架投石车猛轰城墙，不料长安城墙外层裹夯土，内嵌巨木，飞石砸上仅留浅坑，换上火石亦效果不佳，魏军预备队携木桶备水总能及时扑灭火警。

先锋赵云亲率死士扛着大盾乘筏渡河，却被魏将郝昭以弓弩、箭矢阻击——当汉军快要抵达城脚时，城头滚下巨石，檑木，许多将士筏毁人亡，血染护城河。

三月中旬，王平献计挖地道。蜀中工匠三班轮作，十日内掘出三条地道，挖出之土，丞相孔明令大军携布袋装满，填塞护城河。

不料司马懿早命人埋瓮听声，待汉军钻出地道时，魏军灌入热油烈火，三百锐卒尽成焦骨；又以泥土重新填塞之。

地面攻城战中，汉军虽用盾牌大阵做掩护，勉强填了长安西侧章城门旁边的护城河，然城头箭雨、滚石俱下；汉军死伤惨重。

最惨烈者当属三月廿七。冯习将军率五千巴蜀勇士，头顶蒙皮木幔抵近章城门城墙，架起百座飞楼攀城，汉军投石车、连弩机床同时向长安城头倾泻飞石、箭雨。

然，魏将张合不畏死亲引弓弩手以火箭攒射，郝昭亦顶着箭雨汉军立在瓮城箭楼倾倒硫磺火油，瞬间幔燃如火炬，飞楼如火龙。

冯习身中七箭仍挥刀高呼：

“大汉儿郎，随我……”

话音未落，魏军掷下檑石，将其连人带梯砸成肉泥。

是夜汉营白幡如雪，刘备将双股剑插入冯习棺前冻土，剑穗上结满冰棱。

五月下旬，汉军大帐内：

诸葛亮凝视沙盘，长安城模型已被刀痕划得支离破碎：

“我军死伤两万，魏军折损不过一万。攻城战若不能速胜，便是钝刀割肉。”

父皇刘备抚摸着冯习的断剑，须发微颤：“是朕低估了司马懿。此人守城，竟比曹真更难对付。何况攻城方与守方兵力比应该要为三对一以上才能获胜，现在仅二对一。”

帐外忽传急报，魏将张合、牛金等引配备魏军新制马蹄铁、双蹬的虎豹骑偷袭我军粮草大营，虽赵云、王平奋力抵挡；其中赵云跟张合缠斗五十回合，云虽战退张合，然粮草亦被焚毁五分之一。

又一信鸽飞来，打开信筒上面赫然写着：“曹叡（曹丕当然已经病入膏肓）率十万之众，将出潼关救长安”

“竖子安敢！”

刘备怒撕信帛，却猛地咳嗽起来，帕上隐现血丝。丞相诸葛亮急扶其坐下：“陛下，我们应徐徐向汉中撤退。可令赵云、马岱各率五千骑兵断后，沿途多布旌旗疑兵……”

六月，汉军焚毁攻城器械，趁夜南撤。魏将王双、牛金欲出城追击，司马懿斥责道：“刘备、诸葛亮撤军井然有序，恐有埋伏。”

待魏军探明虚实，汉军已退入子午谷。月底大汉细作传来魏文帝曹丕已经病发身亡，举国哀伤，白幡遍野的消息。这不失是一个好消息…

七月，成都荒野军器监：

刘禅蹲在满地狼藉中，手中陶罐还冒着青烟。三日前，将红糖掺入硝石、硫磺、木炭引燃，爆炸声竟震碎半间库房。老匠人颤巍巍道：“殿下，这‘糖霜霹雳炮’威力十倍于常，但若控量不当，怕是……”

“速召丞相！”刘禅抓起焦黑竹筒狂奔。

丞相府内，诸葛亮轻嗅火药残渣：“红糖黏合硝磺，延缓燃速却增爆力。昔年官渡之战，袁绍以霹雳车发火球，若辅以此物……”羽扇忽顿，“然长安城墙非寻常夯土，需另造破城器械。”

半月后，成都北郊竖起三丈厚土墙。改良版火药装入竹壳，十个为一捆，以投石车试射。轰然巨响中，土墙塌陷丈余缺口。刘禅大喜：

“成了！此物当名‘震天雷’！”；“若灌注鱼、猪脂肪，可另燃火半刻，其火难用水扑灭。”

八月，汉中大营中。

刘备抚摸着新铸的百炼钢刀，帐下诸将目光灼灼。诸葛亮展开《再伐长安策》：

其一：器械革新：造“火龙车”百辆，内藏火药铁丸，可抵近城墙连环爆破；制“飞云梯”，梯身包铁并设挡板，防魏军火攻。

其二：战术调整：凉州牧赵云领轻骑绕袭潼关，断长安与洛阳联络；汉中太守魏延假意强攻南门，实则王平暗掘地道至西门埋设“震天雷”。

其三：人心攻势： 散布“汉帝归长安”童谣，动摇魏军民心；以绢书绑箭射入城中：“凡献司马懿首级者，封万户侯！”

其四：举国奖励耕织，囤积粮草……

忽有快马携信使闯入：“报！东吴袭取江夏，曹叡亲率大军南下抗之！”刘备拍案而起：“天赐良机！待魏吴两败俱伤时……”

“陛下不可。”诸葛亮轻按刘备手臂，“我军新败，需一年至二载积蓄粮草，操练火器。昔高祖忍辱汉中，终有垓下之胜。”

十一月，成都宫外风雪呼啸，刘禅在宫内默默添旺炭盆（开窗住），与张氏共同暖手看书……

十二月，汉中军器监：

五百名精选匠人日夜赶工，用竹子制成的“震天雷”外壳堆积如山。诸葛亮亲自校订《火器操典》，第一条赫然写着：“凡施放者需距城墙三十步，逆风勿用。”

刘备密令蛮王孟获来年五月前，需上交红糖千斤……

秦岭之巅，赵云白马银枪遥望西望。长安城头的魏字旗在风中模糊，恍如当年长坂坡的曹军大纛。

“汉室国运，在此一搏。”老将军轻拭枪尖，雪亮的锋刃映出漫天星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