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熔火炼狱与凡光净蚀（2/2）
“欢迎，凡光的使者。”他的声音直接在穿透器中响起，带着扭曲的笑意，“我是‘烬灭’，暗蚀与凡光的第一个完美融合体。你们来得正好，见证新生的时刻。”
“你是什么？”亚欧厉声问。
“我是什么？”烬灭张开双臂，“我是未来！凡光与暗蚀对抗了数万年，为什么？因为双方都认为自己是唯一正确的存在。但真相是，我们都是不完整的！凡光需要暗蚀的适应性，暗蚀需要凡光的创造性！融合，才是进化之路！”
星芽快速分析他的能量特征：“他不是在说谎...他的能量结构确实是凡光与暗蚀的稳定混合。但这不是自然融合，是强制性的...他用熔岩族的生命作为‘粘合剂’，强行将两种能量焊接在一起。”
“聪明的学者。”烬灭赞赏地点头，“是的，融合需要代价。但这些熔岩族...他们自愿献身。他们明白，只有融合才能让文明在暗蚀的全面进攻中幸存。”
“自愿？”亚欧看着那些被穿刺的熔岩族，“这看起来不像自愿！”
“起初是自愿的。”另一个声音响起，虚弱但清晰。
穿透器循声转向，看到一个熔岩族长老被钉在较远的晶体壁上。他的身体已经半透明化，凡光能量几乎被抽干。
“我是熔炉长老葛岩...”他意念微弱，“我们...确实自愿尝试融合。暗蚀的侵蚀无法阻止，我们以为...如果能掌控融合，或许能拯救文明。但烬灭背叛了我们...他把我们当作实验材料，而不是合作者...”
烬灭冷笑：“合作？低等生命也配谈合作？你们只是原料，燃料，让我进化的踏脚石！很快，我将完成最终融合，然后前往其他凡光文明，帮助他们‘进化’...就像我帮助你们一样。”
他举起权杖，地心熔炉碎片发出强光。黑色晶体树开始剧烈生长，更多的藤蔓伸出，刺向那些幸存的熔岩族。
“阻止他！”亚欧对星芽说，“有什么办法？”
“那棵树是他的融合核心！”星芽分析，“摧毁它，融合过程会中断，但那些被连接的熔岩族也会立即死亡...除非我们先切断连接。”
“用穿透器的武器系统，精确射击那些晶体导管！”
穿透器外部展开小型炮台，凡光能量束射出。但光束击中晶体导管时，大部分被吸收，只有少量造成损伤。
“没用的。”烬灭大笑，“这些晶体已经适应了凡光能量！你们的攻击只会被吸收，转化为我的力量！”
确实，晶体树在受到攻击后反而生长得更快了。
“我们需要不同性质的能量。”星芽紧急思考，“凡光与暗蚀的混合体...也许需要同样混合的能量来破坏？但哪里找...”
她突然想到什么，看向穿透器的能量核心：“亚欧，还记得海洋文明的发现吗？我们每个人体内都有微量的暗蚀印记，虽然被净化了，但印记的‘影子’可能还在。如果我们主动将凡光能量与那点影子混合，也许能产生临时的‘反混合能量’！”
“但怎么做？”
“通过凡光共鸣，但反向操作——不是净化，而是有控制地‘污染’自己。这很危险，如果控制不好，我们可能真的被暗蚀侵蚀。”
亚欧没有犹豫：“需要多少能量？”
“至少需要击破主树干。那需要...我们两人全部的凡光能量，加上主动引入暗蚀印记。而且必须在三十秒内完成，否则印记会扎根，无法逆转。”
“开始吧。”
星芽快速设置穿透器的能量系统，将其转换为一个临时的共鸣器。两人将手放在控制面板上，开始释放凡光能量。
“首先，降低自我防护，允许体内残留的暗蚀印记活化...”星芽引导着，“感觉会很糟糕...就像让毒素在血管中流动。”
确实，一股冰冷、恶心的感觉从体内深处涌出。亚欧咬紧牙关，保持意识清醒。他的视野边缘开始出现黑色斑点，耳边响起低语——那些在冰原星、森林星战斗中接触过的暗蚀能量似乎在记忆中复苏。
“坚持住！现在，将凡光能量与暗蚀印记有控制地混合...不是融合，是保持它们处于对抗状态，形成不稳定的‘能量混沌’...”
穿透器的能量读数剧烈波动，警告灯全亮。外部，穿透器表面开始浮现出黑白交织的光芒，如同坏掉的电视雪花。
烬灭察觉到了异常：“你们在做什么？停下！”
他挥动权杖，黑色晶体刺向穿透器。但此时，穿透器周围的能量场已经变得极不稳定，晶体刺入后立即崩解。
“就是现在！发射！”
穿透器前端打开，所有混乱能量汇聚成一束灰白色的光束，射向晶体树的主干。
光束击中处，没有爆炸，而是...分解。晶体树如同沙子堆砌般开始崩塌，黑色晶体化为粉末，暗红色火焰如烛火般熄灭。那些刺穿熔岩族的晶体导管也同时断裂。
“不！！！”烬灭尖叫，他的身体也开始崩解——他与树的连接太深，树毁，他也无法独存。
黑色晶体树完全崩塌，地心熔炉的核心碎片从空中坠落。亚欧操纵穿透器接住碎片，然后迅速上升，同时收集那些幸存的熔岩族——用机械臂小心地将他们从晶体残骸中取出。
穿透器冲出晶体屏障，开始急速上升。下方，失去晶体树支撑的地层开始塌陷，引发连锁反应。
“火山喷发要加剧了！”星芽看着传感器，“整个地幔层都在不稳定！我们必须通知地表撤离！”
穿透器冲回洞穴时，永怒之口已经进入全面喷发状态。岩浆从洞口涌入洞穴，熔岩族守护者和艾拉、沙砾正在奋力抵抗。
“拿到核心碎片了！”亚欧喊，“但行星要崩溃了！所有人，立即撤离！”
熔岩族长老葛岩虚弱地摇头：“我们...走不了。熔岩族与行星连接太深，离开地热环境会迅速死亡。你们带着核心碎片走吧...至少，文明的火种还能保存。”
“不，还有办法。”星芽突然说，“将核心碎片重新激活！它虽然破碎，但内部结构完整！如果能提供足够能量，它可以暂时稳定地质活动，争取撤离时间！”
“需要多少能量？”
“很多...相当于一个小型恒星一小时的能量输出。”
艾拉眼神坚定：“凡光探索号可以帮忙。星澈，能听到吗？”
“收到。”星澈的声音通过穿透器传来，因干扰而断断续续，“已定位你们的位置。需要我做什么？”
“将探索号的所有能量——除了维持生命支持和基础护盾的——通过穿透器传输给核心碎片！同时，我们需要一个能量放大器...”
“用熔岩族自己。”沙砾理解，“他们体内有地热凡光，可以作为天然放大器！”
计划疯狂，但别无选择。探索号开始传输能量，金色的凡光流从轨道倾泻而下，穿过火山灰云，注入穿透器。同时，幸存的熔岩族——包括葛岩长老——围成圈，将手放在核心碎片上，用自己残存的凡光引导和放大能量。
核心碎片开始发光，越来越亮，最终如同一颗小太阳。光芒透过洞穴，透过火山灰，甚至暂时压制了火山喷发的光芒。
行星的震动减缓了。永怒之口的喷发虽然没有停止，但强度明显减弱。
“有效！但只能维持十分钟！”星芽报告，“所有人，立即登船！”
熔岩族相互搀扶着登上穿透器——它被设计为两人座，现在挤进了十人，严重超载，但顾不上了。穿透器冲出来时通道，穿过岩浆瀑布——这次有核心碎片的光芒保护，岩浆被暂时推开。
冲出大气层时，他们看到了令人震撼的景象：整个伊格尼斯-iv表面，数十座火山同时喷发，但喷出的岩浆和火山灰在空中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压制，形成一个临时的“稳定穹顶”。那是核心碎片创造的奇迹，但代价是碎片本身正在迅速黯淡。
凡光探索号接应穿透器后，立即全速撤离。就在他们离开轨道几分钟后，核心碎片彻底熄灭，稳定穹顶崩溃，伊格尼斯-iv爆发了有史以来最剧烈的火山喷发，整颗行星的地壳开始大规模破裂。
“文明...结束了。”葛岩长老透过舷窗看着母星最后的光芒，意念中充满悲凉，“三百二十万熔岩族...只剩我们十七人。”
星芽轻轻触碰核心碎片，它已经变成一块普通的橙色水晶，内部只有最微弱的凡光脉动。
“不，还没有结束。”她说，“核心还在，文明就还在。我们可以寻找新的家园，适合熔岩族的星球。联盟会帮助你们。”
探索号进入超空间，离开正在解体的火山星系。船舱内，获救的熔岩族疲惫地休息，队员们处理着伤势和能量耗竭。
亚欧走到舰桥，看着舷窗外流动的超空间光芒，陷入沉思。烬灭的话在脑海中回响：“融合才是进化之路...”
“你在想那个融合体的事？”艾拉走到他身边。
“如果烬灭的理论有哪怕一丝正确...”亚欧低声道，“如果凡光和暗蚀真的可以融合，而且融合是更高级的形式...那我们对抗暗蚀，是不是在阻碍进化？”
“但他所谓的融合是建立在屠杀和强迫上的。”艾拉坚定地说，“真正的进化应该是自愿的、自然的。就像海洋文明接纳阴影，但不被阴影控制。烬灭的做法不是融合，是吞噬——用暗蚀吞噬凡光。”
星芽加入谈话：“我的分析支持艾拉的观点。烬灭的能量结构极不稳定，即使我们不摧毁他，他也可能在几个月内自我崩溃。暗蚀与凡光的真正融合...可能还需要我们无法理解的条件。”
这时，星澈报告：“收到地球发来的紧急信息，通过最新的超空间中继器。”
莱昂的全息影像出现，背景是地球联合指挥中心，他的表情异常严峻。
“亚欧，探索队，有重大发现。我们在全球凡光网络中发现了不止一个干扰源...而是成千上万个。它们形成了一个网络，正在缓慢但稳步地改变地球的凡光频率。”
“更严重的是，我们追踪这些干扰源的源头，发现它们不是来自外部...而是来自地球内部。准确说，是来自地球凡光核心本身。”
“星云学者的最新理论：暗蚀可能不是‘入侵者’，而是凡光核心自然产生的‘排泄物’。就像生命体会产生代谢废物，凡光核心在运行过程中可能产生暗蚀能量作为副产品。正常情况下，这些副产物会消散在宇宙中，但某个事件改变了这一过程——它们获得了意识，开始反向吞噬源头。”
影像切换，显示复杂的数据模型。
“如果这个理论正确，那么每个凡光文明在发展到一定阶段后，都会面临自己的‘暗蚀问题’。火山星系的烬灭可能不是特例，而是...凡光文明进化道路上的一个必然阶段。”
“你们需要尽快回来。我们需要重新评估一切——对抗暗蚀的战略，联盟的意义，甚至凡光文明存在的本质。”
信息结束。舰桥内一片死寂。
熔岩族长老葛岩缓缓站起，他的意念传入每个人脑海：
“我们熔岩族的古老传说中，有一个故事：原初之火燃烧时，会产生光明和阴影。聪明的守护者会利用光明，管理阴影。但愚蠢的守护者会试图消除阴影，结果阴影在看不见的地方积累，最终吞噬一切。”
“也许...暗蚀不是敌人，而是我们忽略的阴影。而你们联盟在做的，不是对抗敌人，而是帮助每个文明学习管理自己的阴影。”
亚欧看着舷窗外，超空间的光芒如同流动的星河。七个凡光文明，七个碎片，一个关于原初的谜题，一个可能改写一切的真相。
凡光探索号调整航线，开始返回太阳系的漫长旅程。
而在暗星云区深处，暗蚀将军收到了伊格尼斯-iv毁灭的报告，以及烬灭实验失败的细节。
他没有愤怒，反而露出笑容。
“很好...凡光守护者摧毁了不稳定的早期融合体。这反而为我们筛选出了正确的方向。”他转身，对帷幕后的存在说，“准备下一阶段。等他们找到第七个碎片，等所有凡光文明齐聚...那时，我们将展示真正的融合。”
“圣树将苏醒，阴影将成为主宰。而凡光，将成为历史。”
宇宙的时钟继续滴答作响，三年倒计时：还剩两年七个月十四天。
但某些真相，比倒计时更让人感到时间紧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