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原初回响与碎片的真相（2/2）
那是熔岩文明的远古记忆：
【...第七次播种，七颗种子落入七个世界。树渴望重生，但树已死，只有根须仍在黑暗中蠕动。园丁欺骗了种子，告诉它们开花就能重见光明，但开花的代价是成为根的养分。有种子察觉了真相，它选择不开花，而是化为火焰，燃烧根须...】
影像闪烁，切换：
【...火焰种子的反抗激怒了根。根派出阴影吞噬者，追杀所有种子。六个种子躲藏起来，只有火焰种子继续战斗...它最终失败了，被根捕获，扭曲成看守其他种子的狱卒...】
再次切换：
【...但火焰种子在被扭曲前，留下警告，刻在诞生的石头上：不要同步频率，不要重聚七光。当七花齐放之日，就是根苏醒吞噬一切之时。唯一的希望是...找到真正的原初火花——那不在七个种子中，而在种子诞生的地方...】
影像到此中断。石碑光芒熄灭，表面出现裂纹，然后化为粉末。
葛岩长老瘫倒在地，他的熔核疯狂跳动：【先祖...我们的先祖不是凡光碎片，而是...反抗者？火焰种子？】
信息量太大，太具颠覆性。
星芽最先理清线索：“所以七个凡光文明不是自然诞生的，是被‘播种’的。播种者是‘园丁’，服务于某个‘根’——那可能就是暗蚀族，或者暗蚀族背后的存在。播种的目的是培育七个文明，让它们的凡光频率同步，最终‘重聚’，实质是成为‘根’重生的养分。”
“但有一个种子反抗了。”亚欧接上，“就是熔岩文明的先祖。它失败了，被扭曲...这可能就是为什么熔岩族对暗蚀有特殊吸引力，为什么烬灭会在那里诞生。”
“真正的原初火花在种子诞生的地方...”艾拉思考，“种子诞生的地方是哪里？”
星芽调出古根长老提供的星图，仔细研究七个光点的分布。她调整参数，将七个点连接，计算它们的几何中心。
“中心点在这里...暗星云区深处，和我们之前推算的圣树之心位置吻合。但根据石碑信息，那里不是圣树之心，而是...‘根’的位置。”
“那原初火花在哪里？”
星芽继续计算，这次她不是找中心，而是寻找七个点形成的图案中的“缺失部分”。经过复杂运算，一个坐标出现在星图边缘——那是一个没有标记任何恒星系的空白区域。
“这里...七个点组成的图案是一个不完整的‘生命之花’几何。完整图案应该还有第八个点，在这里。如果我的计算正确，这个位置应该有一颗恒星，但在所有星图中它都被抹去了。”
“被谁抹去？”
“可能是播种者，也可能是反抗者。但石碑说‘真正的原初火花在种子诞生的地方’，种子诞生的地方不是播种地，而是...原初火花所在的地方。”
逻辑绕口，但意思逐渐清晰：七个凡光文明是被播种的诱饵，真正的原初火花（或许是真正能对抗“根”的力量）在另一个地方，被刻意隐藏了。
探索号的警报突然响起。
“检测到超空间波动！”星澈报告，“多个信号...是舰队！暗蚀舰队！”
舷窗外，火焰星云的边缘，空间开始扭曲。一艘艘黑色战舰从超空间中跃出，数量惊人——至少五十艘中型舰，上百艘小型舰，中央是一艘从未见过的巨型旗舰，形状如同扭曲的树根。
“他们怎么找到我们的？”冰棱进入战斗状态。
“可能是跟踪了我们跳跃的能量痕迹，”星澈快速操作，“也可能是...他们一直在等我们来这里。”
暗蚀舰队开始形成包围阵型。通讯频道被强制切入，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声音响起——是暗蚀将军，但音色中多了一种非人的共鸣：
“凡光的守护者们，感谢你们找到第七个碎片的位置。现在，七个坐标都已确认，重聚仪式可以开始了。”
“你们想要什么？”亚欧冷静回应。
“我们想要完成先祖未竟的使命：让原初重生。但重生的不是你们想象中的圣树，而是...根。七个凡光文明是培育了三万年的养料，现在终于成熟了。”
“所以你们是园丁？”
“园丁、根须、阴影...都是同一存在的不同部分。我们等待了太久。现在，请交出熔岩族的幸存者和他们的核心碎片。那是最后一个钥匙。”
“绝不。”
“那么，我们只能亲自来取了。”
暗蚀舰队开始进攻。探索号紧急升空，但四面八方都是敌人。护盾在密集炮火下迅速削弱。
“准备跳跃！”星澈喊道。
“不行！超空间被干扰了！”星芽看着仪器，“他们部署了封锁场！”
探索号在炮火中穿行，规避着致命攻击。但敌舰太多，火力太密集。一发暗蚀炮击中左引擎，船体剧烈震动。
“左引擎失效！护盾剩余21%！”
绝望之际，葛岩长老的声音通过船内广播响起，意念中带着决绝：
【凡光的领袖们...带我们的年轻人离开。我留下。】
“什么？”
【石碑记忆的最后部分...火焰种子留下了最后的武器：自毁协议。当根追捕者到来时，点燃诞生的摇篮，火焰将净化一切。这个星球...就是武器。】
“但你会死！”
【我们本就该在伊格尼斯-iv死去。多活的这些天，得知了真相，值了。带其他人走...去找到真正的原初火花。告诉所有文明：不要同步频率，不要重聚七光。这是火焰种子用生命换来的警告。】
其他熔岩族幸存者围住葛岩，他们的意念交织：
【我们留下。一个文明的最后时刻，应当在一起。】
【带核心碎片走。那是先祖的遗物，不能落入根的手中。】
【告诉宇宙...熔岩族曾存在过，曾反抗过。】
亚欧咬牙：“星澈，最大功率冲向封锁场薄弱点！艾拉，准备凡光通道，强行打开跳跃窗口！沙砾、冰棱，掩护射击！”
探索号调转方向，朝着暗蚀舰队阵型的一个缺口冲去。所有武器全开，凡光能量束在黑暗中划出金色轨迹。暗蚀舰队的火力更加密集。
就在探索号即将被击中时，下方的火焰星云第三行星突然爆发出刺目的光芒。不是火山喷发，而是从行星内部涌出的炽白火焰——那是纯粹的凡光能量，但混合了某种自毁性的频率。
火焰如触手般伸向太空，缠住最近的暗蚀战舰。被接触的战舰瞬间被点燃，暗蚀能量在凡光火焰中尖叫、消散。
行星本身开始崩解，从内而外，化为一个巨大的火球。火焰扩张的速度远超想象，很快就吞噬了三分之一的暗蚀舰队。
“葛岩长老启动了自毁协议！”星芽声音颤抖。
“趁现在！跳跃！”
艾拉开启最大功率的凡光通道，强行在封锁场上撕开一个缺口。探索号冲入缺口，进入超空间。最后看到的景象是：火焰行星完全爆炸，化为一片短暂但辉煌的超新星，将剩余的暗蚀舰队吞没。
超空间内，探索号沉默地航行。医疗室里，只剩下地心熔炉的核心碎片——熔岩族幸存者们将它留在了船上，自己选择与母星摇篮同归于尽。
十七个生命，一个文明的最后火种，为了传递警告而牺牲。
星芽抱着核心碎片，泪水无声滑落：“他们本可以活下去的...”
“但他们选择了让警告活下去。”亚欧的手按在她肩上，“现在我们知道了真相，知道了危险，知道了真正的目标。这不是结束，是新的开始。”
艾拉轻声说：“七个文明，七个碎片，一个三万年的骗局...我们必须警告所有人。”
“但联盟已经开始了频率同步计划。”沙砾提醒，“地球的干扰网络，海洋的净化之海，森林的巨树之心...所有文明都在朝同步方向发展。”
“我们必须阻止。”亚欧眼神坚定，“立即返回地球，召开紧急联盟会议。然后...找到真正的原初火花。”
探索号在超空间中全速航行。而在那片刚刚经历爆炸的火焰星云，残存的暗蚀舰队碎片中，暗蚀将军的旗舰伤痕累累地重新出现。
他看着那片逐渐冷却的超新星残骸，非人的脸上露出笑容。
“牺牲...多么令人感动。但没关系，第七个碎片的核心已经标记，重聚仪式无法阻挡。而且...你们以为自己发现了真相？”
他转身，朝着舰桥深处的帷幕鞠躬：
“伟大的根，猎物已经走向我们设定的第二条路径。现在，他们去寻找‘真正的原初火花’了——那个我们准备了五千年的陷阱。”
帷幕后，传来低沉的笑声，如同树根在泥土中蠕动：
“很好...让他们找到‘火花’，让他们相信那是希望。当他们点燃火花的那一刻...真正的收割才会开始。”
“园丁的职责已完成，现在...是农夫收获的时候了。”
火焰星云的爆炸光芒逐渐消散，宇宙重归黑暗。但在黑暗中，更大的阴谋正在展开。
凡光与暗蚀的对抗，刚刚揭开了真正棋局的第一层面纱。
而棋盘上的棋子，甚至不知道自己既是棋子，也是棋盘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