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镜中裂痕与秩序代价（2/2）

这并非力量的对抗，而是存在本质的侵蚀。

他意识到，强行抹杀人性的所有痕迹，其代价不仅仅是剥夺了哥谭市民的“灵魂”，更可能在他自身与这座“神国”深度融合的过程中，反过来被这些无数被压抑的人性碎片所“污染”。他的道，是掌控规则，超越凡俗，而非变成一个承载无数扭曲人性回响的、冰冷的“集合体”。

同时，他也通过通灵术，捕捉到了外界对哥谭现状的评估。他们将哥谭市民的状态定义为“灵魂囚禁”与“行尸走肉”。这种评价，第一次让陈昂开始思考他所谓的“秩序”，其最终形态是否真的如他最初设想的那般“完美”。

难道，肃清犯罪，就必须以彻底抹杀所有人的情感、记忆、个性为代价吗？是否存在一种……更高效的，能够保留基础人性框架，同时又能根除罪恶的秩序模式？

这个念头一生出，便如同种子落入了被他意志强行压制的、那片由无数人性碎片构成的“土壤”中。

他停止了继续加深对市民潜意识的“净化”。黑影兵团的“修正”依旧存在，但目标从“抹杀一切异常”略微调整为“抑制可能引发混乱的行为”，对于市民内心那些不对外显露的、微弱的情感波动，暂时采取了“观察”而非“根除”的态度。

哥谭，表面上依旧维持着绝对的秩序。但在这秩序的铁幕之下，一些被压抑的人性微光，如同风中残烛，在绝对的黑暗中，获得了极其微弱的喘息之机。它们无法改变现状，却悄然影响着那位高高在上的主宰。

陈昂的目光依旧冰冷，但他的推演中，第一次加入了关于“人性变量”的复杂计算。

“纯粹的秩序，或许并非最优解……”他望着脚下那座寂静的城市，第一次对自己的道路，产生了一丝极其隐晦的疑问。

“代价……似乎比预想的，要高。”

秩序的镜面上，出现了第一道细微的、源于其内部的裂痕。而这裂痕，正映照出那条通往绝对控制之路尽头，可能存在的、连掌控者自身都无法完全预料的反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