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9章 脆弱的休战与新征途(1/2)
蓝龙长者——以其真名尊称,乃是智慧与奥术的古老象征,玛雷苟斯麾下备受敬重的智者,塞纳苟斯(此处为杜撰的资深蓝龙名字,以符合上下文)——那番充满智慧与战略远见的话语,如同在平静却暗流涌动的湖面上投下了一枚精心打磨的符文石。
它激荡起的并非狂澜,而是一圈圈逐渐扩散、深入灵魂的理性涟漪,在每一位联军领袖、每一位经历过上古之战惨痛教训的巨龙心头,反复回荡、碰撞。
死亡之翼,灭世者耐萨里奥,这个名字本身就是一个沉重到足以压垮山峰的诅咒,一个笼罩在艾泽拉斯所有生灵命运之上的、不断迫近的毁灭阴云。
在这等绝对的、关乎世界存续的终极威胁面前,许多曾经看似不可动摇的教条、非黑即白的阵营划分、以及对过往罪行的绝对清算,都不得不被置于一个更加宏大、更加残酷的现实天平上进行重新衡量。
任何能够削弱那灭世者的力量,哪怕这力量本身也沾染着不祥的色泽、散发着危险的气息,都值得被以最审慎、最复杂的心态去对待。就像在暴风雨中航行的船只,有时不得不利用甚至靠近那些同样危险的礁石与涡流,来规避更加致命的滔天巨浪。
红龙指挥官——火焰之翼塔兰尼斯,这位以勇猛与忠诚着称的阿莱克丝塔萨眷属,他紧锁的、如同刀劈斧凿般的眉头并未因为塞纳苟斯的话语而完全舒展。
他那双仿佛燃烧着永不熄灭火焰的眼眸,如同两盏探照灯,再次聚焦在奥妮克希亚身上,目光中少了些最初的、几乎要喷薄而出的敌意,却多了更加深沉、更加复杂的审视与权衡。
“塞纳苟斯大人的智慧与远见,吾等素来敬服。”塔兰尼斯的声音依旧低沉浑厚,如同地脉的轰鸣,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死亡之翼的威胁,确实迫在眉睫,压过一切。奥妮克希亚……”
他顿了顿,仿佛在斟酌每一个用词的分量:“龙眠联军,无法给予你信任——至少现在,以及可预见的未来,都不可能。你的血脉,你的过往,你身边汇聚的这股力量的性质,都决定了这一点。
信任,是建立在共同的理念与漫长岁月考验之上的奢侈品,我们与你之间,并无此物。”
他的话语坦率得近乎冷酷,却也是无可辩驳的事实。
“但是,”塔兰尼斯话锋一转,语气中带上了一种属于战略家的、近乎无情的务实,“世界的危机,压倒了个体的好恶与阵营的洁癖。
因此,基于当前严峻的形势,龙眠联军可以做出以下‘权宜’决定:在死亡之翼及其麾下主要势力的威胁被彻底清除或显着削弱之前,联军将不会主动对你,以及你所控制的这股……势力,采取任何敌对的、旨在清除或压制的军事行动。”
他特意强调了“权宜”二字,如同在协议上盖下一个临时的、随时可能失效的印章。
“但这绝不意味着认可!”塔兰尼斯的声音陡然严厉起来,目光如炬,紧紧锁定奥妮克希亚,仿佛要将接下来的每一个字都烙印进她的灵魂,“这更非同盟!这仅仅是在共同强敌面前,基于最基本生存逻辑的、脆弱的、非敌对的……暂时状态!”
他伸出三根如同烧红烙铁般的手指,每伸出一根,便伴随着一个不容置疑的条件,如同三道沉重的枷锁:
“第一,在此状态存续期间,你必须承诺,不得主动与联盟、部落的任何正式成员势力,以及龙眠神殿及其所有附属力量,开启战端,不得进行任何形式的敌对行动!这是底线!”
“第二,你必须约束自身及你的部下,不得进行任何类似于奈法利安所进行的、亵渎生命本质、扭曲泰坦造物蓝图、制造不稳定扭曲存在的禁忌实验!龙眠神殿绝不容忍此类对世界根基的第二次践踏!”
“第三,你的所有行动,不得以危害艾泽拉斯整体稳定、破坏主要文明据点、或引发大规模灾难性后果为目的!你的‘清算’与‘复仇’,必须局限在与你目标直接相关的范围内!”
最后,他放下了手,但目光中的压迫感丝毫未减:“同时,作为这种‘暂时非敌对状态’的前提,我们需要知道,在离开黑石山之后,你的下一步动向与意图。模糊不清的目标,往往比明确的敌人更令人不安。”
这既是一种强硬的施压,将奥妮克希亚可能的危害框定在可控范围内;也是一种巧妙的试探,试图从她的回答中,窥探她真实的野心与计划。
奥妮克希亚静静地听完塔兰尼斯那冗长而苛刻的“权宜条款”,苍白的脸上没有丝毫意外的表情,反而嘴角那抹略带讥诮与冷傲的弧度,越发清晰。她那双金色的竖瞳,如同两汪深不见底的寒潭,倒映着红龙指挥官威严的身影,却没有丝毫被震慑或妥协的迹象。
她太清楚这些自诩为“守护者”的巨龙们的思维方式了。所谓的“权宜”,不过是披着现实外衣的绥靖与监视;所谓的“条款”,则是试图用道德与责任编制的无形牢笼。他们永远不会真正接纳她,就像她从未真正认同过他们那套看似崇高、实则束缚重重的“守护”理念。
暂时的休战?不过是风暴眼中短暂的平静,是将那注定会到来的、更加激烈的理念与利益冲突,强行押后罢了。但这,对她而言,已然足够。
“可以。”奥妮克希亚的回答干脆利落,甚至没有就那些苛刻的条款进行任何讨价还价,仿佛那些限制对她而言本就无关紧要。“我对你们那套自我感动式的‘守护世界’戏剧毫无兴趣,只要你们的手指不要伸得太长,不要来干涉我的道路,我自然懒得浪费精力去理会你们那些繁琐的规矩和脆弱的平衡。”
她的话语直白而傲慢,带着一种源自血脉深处的高傲与对世俗规则的漠视。
“至于我的动向……”奥妮克希亚略微停顿,金色的目光缓缓扫过周围这片被鲜血与烈焰反复洗礼、如同巨兽尸骸般焦黑破碎的黑石山战场。
空气中弥漫的死亡与毁灭气息,似乎让她眼中闪过一丝极淡的、难以捕捉的波动。最终,她的视线越过连绵的焦土与尚未散尽的硝烟,投向了遥远的东北方向。
那里,天空的色彩似乎都更加晦暗阴沉,仿佛笼罩着一层永不消散的、带着不祥紫红色调的暮光——那是暮光高地所在的方向,也是她的母亲,希奈丝特拉,如同丧家之犬般狼狈逃离的终点。
“我会去暮光高地。”奥妮克希亚的声音响起,冰冷、清晰、带着一种斩钉截铁般的坚定,不容任何人质疑,“希奈丝特拉逃去了那里。
奈法利安虽然已经化为了这山岩的一部分,但他和他那位偏执的母亲,在暮光高地经营多年,必然还埋藏着我们未曾知晓的根基、未完成的邪恶计划、以及……更多像这里一样的扭曲遗产。”
她的语气变得更加森寒,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冰碴:“而更重要的是,我那‘伟大’的、一手造就了这一切的父亲,死亡之翼——他如今盘踞的核心,他那试图将整个世界拖入终焉烈焰与虚空深渊的疯狂蓝图,也与那片被暮光笼罩的腐化之地,有着最直接、最深刻的联系。”
奥妮克希亚的话语,如同一盆冰水,浇在了刚刚因达成“休战”而略显微妙的气氛之上,让所有联军领袖的神色都骤然变得无比凝重。暮光高地!
那是艾泽拉斯如今疮痍大地上,除了大漩涡周边区域外,被死亡之翼与上古之神腐蚀最深、暮光之锤邪教活动最猖獗、黑暗力量盘踞最严重的区域之一!那是凡世联军与龙眠神殿正在付出巨大代价、进行着惨烈拉锯战的正面战场之一!
奥妮克希亚竟然要主动踏入那片区域?无论她的初衷是私人恩怨的清算,还是对父亲遗产的争夺,客观上,她的行动轨迹,必将与死亡之翼在那里的势力——无论是希奈丝特拉可能收拢的残部,还是盘踞的暮光之锤,甚至是可能出现的、死亡之翼本尊的爪牙——发生最直接、最激烈的碰撞!
“你要……主动前往暮光高地?去对抗……你的父亲?”塔兰尼斯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混合了惊愕、难以置信与一丝复杂考量的颤音。
即便以巨龙漫长的寿命与见识,像奥妮克希亚这样决绝地、明确地宣布要与自己那身为灭世者的父亲进行“清算”的直系血裔,也是极其罕见的。
“对抗?”奥妮克希亚发出一声短促而冰冷的嗤笑,那笑声中充满了无尽的怨毒与自嘲,“不,红龙。这不是对抗,这是‘清算’。彻彻底底的、不留任何余地的清算!”
她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压抑了太久、终于喷薄而出的、近乎尖啸的恨意:
“他,耐萨里奥,我的‘父亲’,他赋予了我生命,却从未给予我身为父亲应有的庇护与认可!他利用我,如同利用一件工具,在暴风城,在无数阴暗的角落,达成他那些不可告人的、早已扭曲的目的!
而当他觉得我不再‘完美’,当我的存在可能干扰到他那个疯狂的、毁灭世界的‘伟业’时,他便毫不犹豫地将我视为需要清除的障碍,甚至默许、纵容奈法利安和希奈丝特拉来‘纠正’我!”
她的胸膛因为激动而微微起伏,金色的竖瞳中燃烧着足以焚毁一切的怒火:
“现在,该轮到我了!我要让他,让希奈丝特拉,让所有那些视我为棋子、为瑕疵品、为可以随意舍弃之物的所谓‘家人’……都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认识到——我,奥妮克希亚,流淌着耐萨里奥之血的女儿,从来都不是,也永远不会是他们可以随意摆布、随意定义的附属品!”
她猛地抬起手臂,指向暮光高地的方向,仿佛要将所有的恨意与决心都灌注于这一指之中:
“暮光高地!那里将是我向他们讨还一切——自由、尊严、还有这被扭曲血脉所带来的一切痛苦与屈辱——的最终舞台!我要将那里,变成他们野心与疯狂的……葬身之地!”
这番宣言,充满了极致个人化的恩怨情仇与复仇烈焰,其动机远非“守护世界”那般崇高。
但其中所蕴含的那份决绝,那份不惜与世界为敌也要达成目标的疯狂意志,却让在场的所有联军领袖都清晰地意识到一个事实:
至少在“对抗\/清算死亡之翼及其核心党羽”这个最根本的目标上,他们与眼前这头危险的母龙,存在着一个明确的、无可辩驳的、尽管动机截然不同的“交集点”。
她的怒火与刀刃,在可预见的未来,将主要挥向联军同样视为死敌的方向。
塞纳苟斯,那位睿智的蓝龙长者,一直静默地倾听着,此刻微微颔首,眼中的奥术星璇缓缓旋转,仿佛在推演着无数种未来的可能性。
“既然你的道路已然指明暮光高地,”他的声音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最终裁定意味,
“那么,龙眠联军将不会以任何形式,阻止或阻挠你前往那片区域。你在黑石山的行为,以及你表明的意图,已经为你赢得了这份……‘行动的自由’。”
他话锋一转,语气变得疏离而明确:“但是,请记住,这自由是有限度的,且伴随着沉重的责任与风险。
龙眠神殿,以及联盟与部落的联军,不会为你提供任何形式的军事援助、物资补给、或情报支持。
你在暮光高地的一切行动——无论是与希奈丝特拉的再次交锋,还是与暮光之锤的冲突,甚至是……可能遭遇死亡之翼本尊——其所有过程与后果,都将由你,以及你麾下的力量,独自承担。我们不会为你背书,更不会与你并肩作战。”
这是一种再清晰不过的划清界限。联军默许了奥妮克希亚这个“不稳定因素”的存在,甚至默许了她前往主战场区域,但拒绝与她产生任何实质性的同盟关系,将一切风险与代价都抛给了她自己。
“同时,”塞纳苟斯补充道,目光中带着一丝属于智者的、对知识的渴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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