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8章 内外交攻（1/2）

就在林云、奥妮克希亚、奈法利奥斯与幽汐在格瑞姆巴托那宛如地狱孵化场的核心深处，与伪装蛰伏的奈萨里奥和暴怒的希奈丝特拉爆发决定命运走向的激战的同时，整座被诅咒的要塞，如同一个被惊醒的、浑身布满毒疮的巨兽，其外围的每一寸肌肉与骨骼，也在一瞬间被卷入了狂暴的、足以撕裂钢铁与血肉的战争漩涡之中。

按照战前反复推演、并以内部分队特殊能量波动（尤其是奥妮克希亚那标志性的龙威爆发与随后更剧烈的能量对冲）为最终信号的预定方案，被留在外围山脊后方、早已如同蓄满力量的弹簧般绷紧了每一根神经的军团副官们，在感知到要塞深处传来那无法掩饰的、如同闷雷滚过地底般的能量震荡，以及穿透厚重岩壁隐约传来的、属于顶级龙族的愤怒咆哮与能量碰撞的轰鸣时，他们眼中最后一丝犹豫瞬间被决绝所取代。

“时机已至！全军——进攻！！”

兽人督军格鲁姆·雷拳那如同破锣般嘶哑却充满了铁血意志的怒吼，伴随着一声被魔法加持、瞬间传遍整个潜伏阵地的尖锐哨响，如同点燃炸药桶的最后火星！

下一刻——

“呜——嗡——！！！”

低沉、雄浑、仿佛能撼动灵魂的古老进攻号角声，被几名最强壮的兽人战士用尽全力吹响！

那声音不再是简单的信号，而是裹挟着无数战士压抑已久的战意、对胜利的渴望、以及对前方未知黑暗的决死挑战，如同挣脱枷锁的狂暴巨兽，悍然撕裂了暮光高地上空那仿佛凝固了的、充斥着压抑与疯狂的宁静！

进攻的序幕，由那些如同移动山岳般的战争巨兽——山丘戈隆——率先拉开！

这几头被奥妮克希亚以强大魔法契约与武力慑服、从燃烧平原一路随军而来的庞然大物，一直如同沉默的岩石般蹲伏在阵线最前方。

此刻，在操纵者（通常是意志最坚定的兽人萨满或食人魔巫医）的指令下，它们那如同小型湖泊般的、浑浊而充满原始暴力的眼珠中，亮起了赤红的光芒。

“吼——！！！”

它们弯下那足以扛起山峰的、布满花岗岩般肌肉与厚皮的庞大身躯，粗壮如殿柱的前肢轻而易举地插入了脚下焦黑的地面，扣住了那些早已被它们挑选好的、如同小型山丘般的、棱角分明的巨大岩块。

然后，腰腹与背脊的肌肉如同最强劲的绞盘般猛然发力收缩，伴随着岩石与地面摩擦发出的、令人牙酸的“嘎吱”声和戈隆低沉的、充满力量的闷吼，数块重量以“吨”为计算单位的巨石，被它们硬生生从大地的怀抱中“拔”了出来！

没有过多的瞄准，纯粹是凭借野兽般的直觉与对距离的粗略估算。戈隆们将那巨石高高举过头顶，短暂的蓄力后，如同投掷玩具般，用足以让任何攻城器械都黯然失色的恐怖蛮力，狠狠地将巨石朝着格瑞姆巴托那高大、古老、遍布着岁月侵蚀痕迹与黑暗魔法加固符文的城墙投掷而去！

轰隆隆隆——！！！！！！

巨石在空中划出沉闷的抛物线，裹挟着撕裂空气的尖啸，结结实实地、毫无花哨地砸在了古老的城墙上！

那一瞬间的撞击，仿佛是整个暮光高地都为之震颤！震耳欲聋的、如同千百面巨鼓同时擂响的恐怖巨响，压过了战场上所有其他声音！

被击中的城墙段落，如同被巨锤砸中的酥脆饼干，厚重的砖石在无法想象的蛮力冲击下，瞬间粉碎、崩裂、化为漫天飞溅的、大小不一的碎石雨！

坚固的魔法加固符文只来得及闪烁一下，便如同风中残烛般熄灭！浓重的烟尘如同蘑菇云般冲天而起，瞬间遮蔽了大片城墙！

第一块巨石，就在城墙上留下了一个触目惊心、边缘犬牙交错的巨大凹坑和无数蛛网般的裂痕！

紧接着，是第二块、第三块……戈隆们不知疲倦地重复着这简单粗暴却高效至极的动作。它们投掷的巨石，如同来自上古泰坦的愤怒审判，精准（或者说，覆盖范围足够大）地轰击在城墙相对薄弱的区域。

轰！轰！轰！轰——！！！

连绵不绝的、仿佛要将天地都砸碎的恐怖轰鸣，成为了此刻战场上唯一的背景音！格瑞姆巴托那经历了无数风雨、见证了矮人辉煌与兽人奴役、最终被暮光腐蚀的古老城墙，在这原始而狂暴的力量面前，终于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如同垂死巨兽般的呻吟！

在一连串密集的巨石轰击下，终于，一段长达数十米、原本就因内部结构被暮光能量长期侵蚀而变得相对脆弱的城墙，在承受了超过临界点的冲击后，伴随着一阵更加剧烈的、仿佛从大地深处传来的哀鸣，轰然倒塌！

砖石如瀑布般倾泻而下，形成了一个巨大的、边缘还在不断掉落碎石的、如同被巨兽啃噬出的恐怖豁口！烟尘弥漫，碎石堆积，但这个豁口，已经足够数头食人魔并肩通过，彻底打通了通往要塞内部的致命通道！

“loktar ogar！为了奥妮克希亚主人！为了黑石山的荣耀！”兽人督军格鲁姆·雷拳猛地将手中那柄沾染了无数敌人与同伴鲜血的战斧高高擎起，用尽全身力气，发出了仿佛能点燃血液的、最原始的兽人战吼！他那布满伤疤的脸上，每一道皱纹都仿佛在燃烧！

“碾碎这些躲在龟壳里的暮光杂碎！砸烂他们！！”食人魔首领玛古克挥舞着他那根堪比成年树干粗细、顶端镶嵌着狰狞尖刺的巨型狼牙棒，发出更加狂野、更加不加掩饰的毁灭咆哮，口水混合着血沫从獠牙间飞溅而出。

下一刻，早已被号角与怒吼点燃了全部战意、如同压抑了太久的火山般的兽人老兵与食人魔战士们，爆发出震天动地的、仿佛能撕碎云层的集体呐喊！

“waaagh!!!”

“为了主人！杀——！！”

他们不再保持任何阵型，如同决堤的、混合着黑色钢铁与狰狞肌肉的毁灭洪流，以最狂暴、最一往无前的姿态，朝着那个刚刚被戈隆用蛮力硬生生砸开的、还在流淌着烟尘与碎石的血腥豁口，发起了山崩海啸般的冲锋！

沉重的脚步声汇聚成沉闷的雷鸣，铠甲与武器的碰撞声如同死亡的伴奏，嗜血的红光在每一双眼睛中燃烧！他们瞬间就越过了城墙外围的废墟，如同黑色的潮水般，狠狠灌入了格瑞姆巴托那被黑暗笼罩的外围区域！

然而，暮光之锤盘踞此地多年，其守军也绝非毫无防备的待宰羔羊。在军团发动总攻、戈隆投石的瞬间，刺耳的警报声与狂热的暮光祷言，已然响彻了城墙内部。

在一位身躯异常庞大、如同小山般移动、长着数条如同章鱼触须般灵活却布满吸盘与倒刺的扭曲手臂、整个头颅仿佛由不断蠕动的黑暗物质构成、仅有一张布满了螺旋状利齿的巨口和数只散发着混乱心智波动的幽绿眼珠的“无面者将军”——埃鲁达克——那如同无数灵魂叠加在一起的、令人头晕目眩的怪异精神指令下，暮光守军迅速从最初的混乱中稳定下来，组织起了凶狠而有效的反击！

“拥抱暮光！万物终将归一！为了永恒的终末！净化这些污秽的入侵者！”暮光信徒们发出了比入侵者更加狂热的、失去了所有理智的呐喊，他们的声音因为极致的信仰而扭曲变形。

从尚未完全坍塌的城墙垛口后方、从内部复杂建筑结构的射击孔中、从临时构筑的掩体之后，密集如飞蝗的、箭簇闪烁着不祥紫光的暮光箭矢，混合着各种扭曲的暗影箭、腐蚀酸液球、以及能引发精神恐惧的低阶暮光法术，如同死亡的暴雨般，劈头盖脸地向着冲锋的军团士兵覆盖而来！

同时，早已在豁口后方严阵以待的、排着紧密阵型的暮光龙人士兵，如同一道由鳞甲、骨刺和燃烧着暮光火焰的武器构成的移动城墙，迈着沉重而整齐的步伐，死死堵住了豁口通往内部的主要通道！

它们的身躯比普通兽人更加高大，覆盖着混合了龙鳞与黑暗金属的厚重甲胄，眼中燃烧着与天空那些畸形巨龙同源的、冰冷的暮光火焰，沉默却散发着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而在龙人阵列的两侧，一些挥舞着沉重连枷、长着两个丑陋头颅、不断发出相互矛盾却都充满暴戾嘶吼的双头魔，如同出闸的猛兽，率先迎上了冲锋在最前面的兽人老兵！

砰！锵！噗嗤——！！！

下一瞬间，钢铁与血肉、魔法与意志，在这狭窄而血腥的豁口区域，展开了最原始、最残酷、最毫无花哨的正面碰撞与绞杀！

兽人老兵的战斧狠狠劈在龙人士兵厚重的肩甲上，迸发出刺目的火星，却难以一击破防；

龙人士兵燃烧着暮光火焰的长矛则毒蛇般刺出，轻易洞穿了兽人简陋的皮甲，带出一蓬滚烫的鲜血。

食人魔的巨棒带着呼啸的风声砸下，能将一个龙人士兵连人带甲砸得凹陷下去，但旁边的双头魔立刻挥舞着连枷缠上，沉重的链球狠狠砸在食人魔粗壮的手臂上，骨骼碎裂的声音清晰可闻。

鸦人术士们躲在冲锋队伍的侧后方，口中吟唱着晦涩的咒文，召唤出暗影箭和腐蚀性的能量波，试图瓦解龙人的阵型和削弱其防御，但立刻遭到了暮光祭司同样恶毒的反击，暗影与暮光能量在空中激烈对冲、湮灭，爆开一团团混乱的能量云雾。

战斗几乎在接触的第一秒，就直接跳过了试探与迂回，进入了最惨烈、最消耗生命的贴身肉搏与法术对轰的绞杀阶段！每分每秒，都有战士倒下。

兽人濒死的怒吼，食人魔痛苦的咆哮，龙人沉默的倒地，双头魔头颅被砍下时的尖啸，箭矢入肉的闷响，法术爆炸的轰鸣……所有这些声音，混合着浓郁到化不开的血腥味、焦糊味、以及暮光能量特有的腐臭，共同构成了这片死亡区域的交响乐。

战场的最中央，八戒那庞大的、覆盖着厚实鬃毛与简易护甲的野猪人身影，成为了最引人注目（或者说，最吸引火力）的焦点。他不再使用任何战术，只是凭借着天生的蛮力与手中那柄沉重无比的九齿钉耙，如同一个人形的攻城锤，在敌阵中横冲直撞！

“挡俺老猪者死！！”他狂吼着，钉耙抡圆了横扫，前方三个试图包围他的暮光龙人士兵如同被重型卡车撞上，连人带武器被砸得倒飞出去，胸口甲胄碎裂，口中狂喷鲜血。反手一耙，又将一个从侧面扑上来的双头魔的一个脑袋砸得稀烂。

他的勇猛与造成的巨大破坏，很快就引起了坐镇后方、用精神波动指挥全局的无面者将军埃鲁达克的注意。那数只幽绿的眼珠，瞬间锁定了八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