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4章 失控的灭世者（2/2）
更重要的是，通过真视之眼，林云能看到那块区域是数股强大能量流的交汇点：
来自头部（死亡之翼意志碎片）的毁灭能量、来自腹部（古加尔本源）的暮光能量、来自背部（亵渎之心残留链接）的虚空能量，以及来自四肢（吞噬的各类生物质）的生命能量，全部在这里交汇、冲突、试图融合。
那里不是铠甲，不是增生组织，而是……一个尚未完全稳定的“能量节点”，或者说，一个因为过度能量输入而变得极其脆弱的“融合失败点”！
可能是古加尔未被完全消化的核心残片与亵渎之心连接处的残留，也可能是之前“母体心脏”强行灌输能量时留下的创伤未愈，更可能是不同来源力量互不兼容产生的“排异反应区”。
无论成因如何，那里，绝对是灭世者残骸身上最脆弱、最不稳定的地方！
“攻击它的胸口！那块暗红色的、搏动的区域！”林云没有丝毫犹豫，立刻将自己的发现通过精神链接共享给所有核心成员，同时用魔法传音响彻战场，“集中所有火力！那是它能量融合的节点，极不稳定！”
奥妮克希亚、奈法利奥斯、考雷斯特拉兹几乎在同一时间接收到了信息。
没有任何迟疑，三位顶级战力瞬间调整了攻击方向。
奥妮克希亚放弃了无用的物理攻击，龙颈后仰，喉咙深处，暗影能量以前所未有的浓度压缩、凝聚。
她不再追求范围，而是追求极致的穿透力！下一秒，一道仅有手臂粗细、但漆黑如墨、边缘空间都微微扭曲的【暗影聚焦射线】，如同刺破夜空的黑色闪电，精准地射向那块暗红色区域！
奈法利奥斯压下伤势，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他不再尝试突破混沌力场，而是将全部的邪能注入埃辛诺斯战刃，双刃交叉于胸前。
邪能烈焰从燃烧转为一种近乎凝固的深绿色，能量波动内敛到极致。然后，他猛地将双刃向前投掷！
【邪能回旋斩】！两把战刃化作两道交错的绿色光轮，以诡异的弧线绕开了正面力场最强的区域，从侧上方袭向目标！
考雷斯特拉兹的压力最大，他需要一边闪避灭世者残骸的追击，一边准备攻击。红龙领袖深吸一口气，龙瞳中燃烧起纯粹的生命之火。
他没有喷吐，而是将双翼向前合拢，翼尖相对。无穷无尽的生命与创造之力在翼尖之间汇聚、压缩，形成一颗仅有拳头大小、却耀眼如微型太阳的金红色光球。
光球内部，隐隐有龙形符文流转。然后，翼尖猛地向前一指！【生命裁决之光】！光球化作一道纤细却凝练到极致的金色射线，后发先至，几乎与奥妮克希亚的暗影射线同时命中！
噗嗤！嘶——！轰！
三种性质迥异但都达到了传奇级别的攻击，几乎在同一微秒，命中了同一位置！
暗影射线的腐蚀与穿透，邪能光轮的撕裂与湮灭，生命裁决之光的净化与崩解——三种力量在灭世者残骸最脆弱的节点上，产生了连锁反应！
那块暗红色的生物组织，在承受攻击的瞬间，就像被戳破的水袋般猛地炸开！不是简单的破皮，而是从内部发生了能量殉爆！
紫黑色的暮光能量、暗红色的毁灭火焰、漆黑的虚空物质、以及尚未完全融合的各种生物能量，如同被戳破的脓包，混合着破碎的组织碎片和源质钢碎屑，从破口处狂喷而出！
爆炸的冲击力让灭世者残骸那庞大的身躯都向后踉跄了一步！
“吼嗷嗷嗷——！！！！”
这一次的咆哮，不再是毁灭的宣告，而是真真切切的痛苦与暴怒！声音中甚至带上了一丝……惊惶？那是体内能量平衡被打破、核心节点受创的本能反应。
破口内部，露出了令人心悸的景象：那是一个直径三米多的“空洞”，直接连通了躯体内部。
透过空洞，可以看见内部如同熔炉般翻滚的、极度不稳定的能量核心——那是一个由无数能量流胡乱纠缠、不断碰撞爆炸的混沌球体，球体表面布满了裂痕，内部闪烁着令人不安的七彩乱流。
空洞边缘的“血肉”和金属组织，正在疯狂地试图蠕动着闭合，但三种攻击残留的能量（暗影腐蚀、邪能燃烧、生命净化）严重阻碍了再生过程。
“有效！继续攻击那里！不要给它恢复的时间！”林云眼中爆发出锐利的光芒，他知道，机会来了！虽然远未到胜利的时刻，但这无疑是开战以来，他们第一次真正意义上伤到了这头灭世灾兽！
联军士气大振！所有还能战斗的远程职业——法师、猎人、萨满、牧师——不顾自身安危，将最强的攻击技能全部倾泻向那个破口！
火球、冰箭、闪电箭、圣光惩戒、自然之怒……虽然单体的威力远不如三位传奇的攻击，但量变引起质变，持续不断的轰击让破口无法闭合，甚至还在缓慢扩大。
灭世者残骸陷入了短暂的混乱。它的动作明显变得僵硬、不协调，体内的能量流因为节点受损而出现了紊乱，混沌力场的强度都减弱了几分。
它疯狂地挥舞着爪牙、甩动着龙尾，试图驱赶那些烦人的“虫子”，但攻击失去了之前的精准和压迫感。
然而，正如林云所料，受伤的野兽，往往更加危险。
在经历了最初的剧痛和混乱后，灭世者残骸那暗金色的瞳孔中，疯狂被一种更加冰冷、更加专注的暴虐所取代。它不再无差别地攻击，而是缓缓地、极其缓慢地转动头颅。
它的目光，如同两柄淬毒的冰锥，死死钉在了战场边缘，那个身穿暗色法袍、刚刚下达指令的年轻人类身上。
林云。
在这个混沌而简单的意识中，这个渺小的人类，是指挥者，是战术的制定者，是让它感受到痛苦的“元凶”。
更重要的是，在它的感知中，林云身上散发着一种奇特而诱人的能量波动——那并非纯粹的正能量或负能量，而是某种更加复杂、更加本质的……“可能性”？
这气息让它感到了本能的厌恶，以及一种想要将其彻底吞噬、分析、理解的强烈欲望。
锁定了目标。
下一刻，灭世者残骸做出了一个让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动作。
它没有喷吐混沌洪流——那样可能会被躲开。
它没有释放大范围力场——那样消耗太大且不够精准。
它将全身残存的力量，包括那些尚未完全稳定的能量，全部灌注到了四肢和躯干中。体表的源质钢板因为过载而发出暗红色的光芒，新生的组织剧烈蠕动，混沌炉心的搏动声如同战鼓般擂响！
然后，它动了。
不是奔跑，而是……撞击！
以一种与其庞大身躯完全不符的、近乎空间跳跃般的恐怖速度，灭世者残骸庞大的身躯化作一道扭曲的、拖曳着紫黑色能量尾迹的毁灭彗星，笔直地、无视了沿途所有障碍、带着碾碎时空般的绝对威势，朝着林云所在的位置——
发动了【灭世冲撞】！
它所过之处，空间被蛮横地挤压、撕裂，留下一道久久无法弥合的漆黑轨迹。地面不是被犁开，而是被“抹去”，冲撞路径上的一切——岩石、残骸、能量残留，甚至空气——都在瞬间被分解成最基本的粒子，然后被冲撞产生的绝对力量裹挟着，成为这毁灭冲锋的一部分！
速度太快了！快到奥妮克希亚只来得及发出一声惊呼，奈法利奥斯刚抬起战刃，考雷斯特拉兹的拦截吐息还在喉咙中酝酿！
而林云，正处于施法后的短暂间隙，刚刚将注意力从指挥转移到自身防御上。
面对这避无可避、挡无可挡的灭世一击，林云瞳孔骤缩到了极致。
时间仿佛被无限拉长。
他能看到那不断在视野中放大的、覆盖着源质钢与蠕动组织的恐怖头颅；
能感受到皮肤传来的、空间被挤压的刺痛感；
能听到自己心脏如擂鼓般的疯狂跳动；
能感觉到体内邪能与暗影能量在本能地沸腾、咆哮，试图破体而出进行最后的抗争。
硬抗？必死无疑。
躲闪？速度与范围完全超越了他的极限。
传送？周围的空间已经被冲撞的前兆彻底搅乱，任何空间法术都会失败。
只剩下……最后一搏。
林云的眼中，闪过无数画面：艾泽拉斯的星空，暴风城的灯火，同伴们的脸庞，未完成的使命……最终，所有画面沉淀为一种近乎冷酷的决绝。
他深吸一口气——这可能是他此生最后一口气——体内的能量以前所未有的、近乎自毁的速度疯狂运转！
邪能、暗影、奥术、甚至刚刚领悟不久的、那丝来自【归源之黯】的奇异感悟，全部被强行抽取、混合、压缩！
皮肤表面，暗金色的邪能纹路与紫黑色的暗影符文同时亮起，交织成复杂而亵渎的图案；双眼，左眼燃烧起绿色邪焰，右眼则化为吞噬一切光线的绝对黑暗；
周身空间开始扭曲，一个模糊的、巨大的、有着三头六臂轮廓的虚影，在他身后缓缓浮现——
他在不惜一切代价，强行施展那尚未完全掌握、每次使用都会严重反噬的终极形态：【暗邪法相】！
哪怕之后灵魂破碎、肉体崩解，他也要在这最后一击中，给予这头灭世灾兽最沉重的反击！
“父亲——！！！”奈法利奥斯的嘶吼带着绝望。
“林云——！！！”奥妮克希亚的龙吟充满了惊惶。
灭世者残骸的巨口，距离林云已不足五十米！恐怖的风压已经将林云的法袍撕裂，皮肤表面渗出细密的血珠！
就在这千钧一发、所有人都以为林云必将陨落的瞬间——
异变，陡生！
并非来自林云，也非来自联军任何一人。
而是来自……上方！
轰咔——！！！！！！！
一道比灭世者残骸的混沌洪流更加深邃、更加纯粹、更加令人灵魂冻结的漆黑闪电，毫无征兆地劈开了亵渎殿堂上方那翻滚的暮光云层！
不，不是劈开，是直接“抹去”了那片云层，在穹顶上留下了一个边缘光滑如镜的、直径百米的圆形空洞！
透过空洞，可以看到格瑞姆巴托外那永远被暮光笼罩的、紫红色的天空。但此刻，那片天空正被一种更加本质的“黑暗”所浸染——那不是缺乏光线的黑，而是某种吞噬一切色彩、一切概念、一切存在的“原初之暗”！
紧接着，一道身影，如同陨落的星辰，又如同从深渊最底层升起的魔神，从那空洞中俯冲而下！
速度，快得超越了视觉的捕捉极限！
气息，强得让整个殿堂的空气瞬间凝固！
威压，厚重得让灭世者残骸的冲撞势头都为之一滞！
那身影并非直线下落，而是在空中划过一道完美的、充满力量感的弧线，目标明确——不是林云，而是灭世者残骸那因为发动灭世冲撞而完全暴露出来的、胸口处的能量破口！
在俯冲的过程中，那身影清晰起来：
覆盖着仿佛能吸收一切光线的漆黑铠甲的庞大龙躯；
流淌着熔金色光泽、如同液态金属般的锋利龙爪；
展开后足以遮蔽半个殿堂、边缘撕裂空间的破败龙翼；
以及，那颗即便在巨龙中也属于顶尖的、覆盖着漆黑、厚重鳞片的威严头颅。
最令人心悸的，是那双眼睛。
不再是林云之前见过的、属于奈萨里奥的、燃烧着疯狂的琥珀色龙瞳。而是……两团缓慢旋转的、深不见底的黑暗漩涡。漩涡中心，偶尔闪过一抹冰冷的、仿佛能看穿万物本质与命运轨迹的暗金色光泽。
归源之黯。
或者说，以归源之黯力量为主导的、奈萨里奥的躯壳。
他来了。
在这个最不可能、也最致命的时刻。
带着无尽的深渊气息与冻结灵魂的杀意，如同审判之刃，从天而降，直刺灭世者残骸那最致命的弱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