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6章 祖孙密谈 帝族之择（2/2）

“始皇伐天……”刘恒眼中流露出深深的敬佩与惋惜，“那一战，具体情形已不可考，只知打得天崩地裂，大道磨灭，连时空长河都为之断流！始皇汇聚全族气运，燃烧自身帝道，发出了震古烁今的一击……最终，他失败了，身死道消，秦族也因此近乎族灭，退守那残破的八百里秦川。”

“但是！”刘恒语气陡然拔高，带着一丝激动，“他也成功了！他重伤了‘天’！让那高高在上、视众生为蝼蚁的存在，第一次感受到了痛楚！”

刘立成听得心潮澎湃，仿佛看到了那尊顶天立地的身影，向苍穹挥拳的悲壮与豪迈。

“而‘天’被重伤之后……”刘恒的声音再次低沉下来，带着一种冰冷的寒意，“为了弥补伤势，祂开始了收割。上古之后，为何再无大帝能得长生？为何许多惊才绝艳、有望证道的巅峰圣王甚至半步大帝会莫名陨落？便是成了‘天’疗伤的养料！”

虽然早已从秦老祖嬴渠梁处得知此事，但此刻从自己祖父，当代汉帝口中得到证实，刘立成依旧感到一股寒意从脊椎骨升起。大帝为养料！这是何等的残酷与恐怖！

“那我汉界……”刘立成的声音有些干涩。

刘恒看着他，目光复杂：“始皇伐天之时，我汉界并未参与。并非怯懦，而是……时机未至，代价太大。秦族的前车之鉴，太过惨烈。至于成为‘天’的走狗……”他冷哼一声，帝威自然流露，带着一丝不屑与傲然，“我刘氏子孙，流淌着帝血，纵死，亦不会屈膝事贼！”

他顿了顿，语气带着深深的无奈：“然而，不臣服，不代表敢反抗。‘天’之威能，远超想象。明知其在收割大帝，吞噬众生希望，但我汉界，以及商、唐等多数帝族，也只能选择沉默，隐忍，固守自身疆域，不敢轻易踏足那最终的领域，生怕引来灭顶之灾。这是一种……无奈的平衡。”

刘立成明白了。汉界的态度是：知情，不臣服，但也不敢反抗，选择明哲保身，在“天”的阴影下艰难求存。

“那……如今呢？”刘立成追问，“‘天’沉睡万古，如今是否有苏醒迹象？各族对此，又有何打算？”

刘恒目光深邃，摇了摇头：“‘天’之状态，无人能准确探知。或许仍在沉睡，或许已经苏醒。至于各族打算……水面之下，暗流汹涌。有的帝族，或许已彻底倒向‘天’，甘为鹰犬；有的，或许如我汉界一般，静观其变；也有的……或许在暗中积蓄力量，等待变数。”

他的目光重新落在刘立成身上，带着审视与探究：“成儿，你今日归来，问及此事，绝非无的放矢。你与那秦族嬴鑫交情莫逆，他……是否便是秦族等待的变数？而你此番突破，是否也与此有关？”

刘立成心中一震，知道祖父已然猜到了部分真相。他沉默片刻，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郑重道：“帝祖，孙儿只想说，覆巢之下，焉有完卵？若‘天’彻底苏醒，世间再无力量可制衡，所有帝族，所有生灵，最终都难逃被收割的命运。沉默与隐忍，换不来真正的安宁。”

刘恒闻言，久久不语。殿内陷入了一片沉寂，只有祖孙二人沉重的呼吸声。

良久，刘恒才挥了挥手，语气带着一丝疲惫：“此事关系太大，容朕思量。你既已归来，便在族中住下吧。未央宫西侧的‘长青殿’，一直为你留着。”

这是暂时不打算深究，但也留下了他。

刘立成知道，今日能探知到汉界的态度，已是不易。他躬身行礼：“孙儿遵命。谢帝祖。”

退出宣室殿，刘立成抬头望向汉界那被国运赤龙笼罩的天空，心中思绪万千。汉界并非敌人，但也绝非坚定的盟友。未来的路，依旧布满荆棘。而他需要将这里的消息，尽快传递给九霄圣地的兄弟们。